二人在人群中相對而立,衆人圍着,張伯青混到人群中,不知從哪兒抓了一把生瓜子,随手分了點給身旁的人,身旁的老兵大喜接過,又被身旁眼尖的幾個饞貓搶了去,勉強保住一點,一群人打打鬧鬧看武鬥,閑暇時,和平武鬥的比賽層出不窮,但從未有過這情形,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句,“東子,别欺負人小孩兒啊。”
“滾蛋,上陣無父子,誰來也不好使。”但也沒先動手,洪生雙手抓槍,突然大喊高舉長槍沖向虎子豎劈下來,命門大開的樣子實在愚蠢,東子輕松躲過幾個豎劈,一腳把洪生踹倒,衆人喝彩,洪生就地翻滾,還未起身就一槍挑掉虎子的槍,橫披豎劈旋刺而出,一□□在東子胸口,包了布頭的槍狠狠撞在胸口,東子連退幾步,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輸在瞬息。
衆人一陣靜默,繼而轟天鼓掌歡呼,老兵等幾人沖上前呼噜洪生的頭,“你怎麼打敗虎子的?”洪生摸摸頭,“我不知道啊,我就按張教頭教的。”
張教頭吐掉最後一口瓜子皮兒,潇灑道:“這會兒服氣了吧,都歸隊,洪生能打赢東子也是占了他輕敵的便宜,你們都是老兵了,上陣不輕敵的道理我就不多說了,要練藍氏兵法不是一朝一夕,基礎的訓練不能丢。”
張伯青帶着隊伍操練,其他隊裡的教頭見狀也喊話,“行了,都看夠了哈,都練起來,别耽誤一會兒早飯。”
遠處站在營帳前的韓緒和藍靜也收神,韓緒道:“這張伯青有點本事。”藍靜笑道:“有洪生這猴兒配合他,什麼拿不下。韓都尉,世子将我們的兵都分散到各營,看來我們也無事可做了,不若去看看璎世子有什麼安排吧。”韓緒拉住她,冷冷道,“你可别忘了你已經成婚,還生了,還有洪生這兒子。”除了當日在聖殿的人,深知藍靜懷孕之人隻以為她生下的是死胎,是以韓緒一直有所避諱,連她生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,藍靜笑吟吟扒掉他的手,“與我成婚的人又不是你,洪生是我的幹兒子,何況身為朝廷欽點裨将,我去與璎世子商讨軍情又怎麼了。”
韓緒氣得牙癢癢,還是跟上她免得出幺蛾子。
主帥營外兩士兵見藍靜來,見怪不怪,朝營内喊了一聲,“世子,是藍裨将。”璎世子回應,“讓她進來吧。”二人進去就見軒轅璎在用早飯,“呀,正巧呢,璎世子,我也還沒用早飯,你不介意多添雙筷吧。”璎世子道,“有何不可,藍裨将,韓都尉,上坐。”起身從櫃子取出一金一銀兩副碗筷,一看就是私物,自己卻仍用夥房給的瓷碗。藍靜不客氣直接吃起來,“璎世子何必生疏,我都說了,太子哥哥都是直呼我妹妹,璎世子喚我妹妹便是。”韓緒冷着臉吃飯,心中嘀咕,哥哥妹妹好不親熱,妖女妖性不改。璎世子脾氣溫和,聞言隻笑道,“軍營之中,還是顧忌着些好,藍裨将這幾日可還習慣?”藍靜吃得擡不起頭,主帥營的夥食就是比一般副将的好,“還行還行,就是床硬了些,夥食不如你這兒,若璎世子能時常留我用膳就更好了。”軒轅璎點點頭,“有何不可。”藍靜道,“這裡起的也早,一大早就操兵,我都睡不夠。”軒轅璎道,“你若不習慣,我可在城内給你安排屋子,你一個女兒家,在軍營中是辛苦了些。”
藍靜若有所思,“還是算了,畢竟是太後懿旨,我可不能貪戀安逸,誤了公務。”軒轅璎道,“也是奇,你在雍州好好的,為何太後會欽點你來,你一走,雍州的事何辦。”藍靜道,“雍州我就挂個名,下面的事一應有州府等人處理,興許太後看中我在雍州和蘇州領兵有一套,特派我來輔佐世子你罷,你看,勤王也去了汴梁為太後賀壽了,留下這一大攤子給世子你,不就正缺我這樣的軍事奇才做幫手嗎,還是太後想得周到啊。”軒轅璎一滞,随後笑道,“是矣,藍裨将主領的兩場戰役我也聽說過,實在佩服,能打勝仗的将領不少,但能速戰速勝實在稀少,滄州軍有你幫忙訓兵,定能再上一層。”藍靜聽了尾巴都要豎起來,直誇軒轅璎慧眼識珠。韓緒道,“食不言寝不語,一直說話也不怕嗆到。”
軒轅璎輕笑,“二人感情甚笃,不知打算何時成婚。”藍靜摸摸臉,“怎麼璎世子連這事也聽說過,不過是鬧着玩算不得數,我們可是義結金蘭的兄妹。”韓緒面上過不去,一摔筷子,“我吃完了,二位慢用。”藍靜托着臉看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,“我這阿哥什麼都好,就是脾氣不太好,不像璎世子,溫文爾雅,胸有溝壑。”璎世子搖頭輕笑,給藍靜夾了一筷子菜,“妹妹過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