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娘子定是生自己氣了!
衛衡悔恨捶桌。
唉,就怨自己!喝什麼酒!
從今往後再不喝酒了!
衛衡氣悶地躺在炕上。
盧娘子半夜被噩夢驚醒了。
她夢見了王少夫人,還有出門送自己的那個丫鬟。
王少夫人是好人。
那個丫鬟也是好人。
她看自己不好拿東西,還給自己找了個包袱皮。
盧娘子坐在黑暗中,突然想起了王家門外那個小姑娘。
那個小姑娘孤身一人,也不知道有沒有落腳的地方。
心裡憋屈,盧娘子披衣去了院中。
衛衡翻來覆去睡不着,正在院中坐着。
看盧娘子出來了,衛衡有些訝異,也有一絲慌亂,還有幾分慌張。
他慌忙站起來,想回房。
盧娘子看衛衡也在,她也有些不自然。
她不确定衛衡還記不記得那天的事。
看衛衡要回去,她還是出聲道:“衛相公。”
衛衡聽盧娘子喚自己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完了,盧娘子這是要趕自己走了!
盧娘子坐到凳子上,問衛衡:“衛相公也是睡不着?”
衛衡聽盧娘子問自己,尴尬道:“呃......嗯。”
“我也睡不着。”盧娘子自顧自道。
她感覺到衛衡可能也記着那天的事。
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。
尤其是他那天那麼嫌棄地吼了自己。
可她心裡有事的時候,就是想和衛衡說說。
哪怕他不理自己,她也不介意。
盧娘子感覺,她已經不能過沒有衛衡的日子了。
衛衡在,她就安心。
衛衡看盧娘子沒有提讓自己搬走的事,站在原處問:“盧娘子有事?”
盧娘子道:“衛相公坐。”
衛衡隻好坐會石凳上。
“呵......”盧娘子長出一口氣,“我有一位故人,算不得朋友吧。她是唯一一個在我出獄後願意幫我的人。可我今天才知道,她上月去世了。”
衛衡鬼使神差:“不知是哪位公子?”
“啊?”盧娘子詫異,“是一位夫人。”
衛衡的心莫名地踏實了:“那就好。”
“衛相公?”盧娘子覺得今天和衛衡說話怎麼驢唇不對馬嘴。
“不是!”衛衡自知失言,“我是說,你這位故人真是好人!”
盧娘子感覺怪怪的。
想起王少夫人,還是說道:“她真是一位好人。我原本是想求她幫懷章尋個書院。可去到門上才知道,她上個月去世了。明明好好的一個人,怎麼說沒就沒了。”
“世事無常,人已經去了,你也不要過于傷心。”衛衡看盧娘子不高興,自己也是一臉郁色。
盧娘子搖頭:“我主要是奇怪,我上月初五明明看她好好的,怎麼就那天人就沒了!我......我總感覺......你說......有沒有可能......她的死......與我有關?”
衛衡也正經了起來:“你是說,你走了當天她死了?”
“嗯!”盧娘子點頭,“而且她院中的丫鬟也是上月死了。我睡不着,是我今天遇見那丫鬟的妹妹了。那孩子孤身一人來投奔,王家也不讓她上門。如今天涼了,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個落腳的地方。”
衛衡直覺這事有問題。
怎麼可能盧娘子前腳走,後腳人就死了?
他覺着這個丫鬟的死也有問題。
“那你是想......幫一幫這個妹妹?”
盧娘子又點頭。
是了!
自己就是這麼想的。
那姑娘無處可去,瞧着也是想向自己求助的。
可當時盧娘子腦子很亂,而且不知怎麼,她不敢開口讓那姑娘跟自己走。
“我......”盧娘子極力想想明白,“我好像,好像很久沒主動想做什麼事了!這麼多年,我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。不用我想,也輪不到我想。我今天是有一瞬間是想讓那孩子跟我走的。可不知怎麼就瞻前顧後的。”
“你如今不好過,瞻前顧後也無可厚非。”衛衡道。
盧娘子搖頭:“不是,我從前不是這樣的。我小時候在金陵,也跟着我娘赈濟百姓,我還施過粥。我不是生來就這麼瞻前怕後的,我......”
衛衡歎息:“是鄭家改變了你。忘了鄭家的事吧,往前看吧!現在沒有限制你了。你想做什麼都可以。”
“所以......”盧娘子看着衛衡,“所以我能帶那孩子回來是嗎?”
衛衡點頭:“你想做什麼都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