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衡和盧娘子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。
月光如水灑在地上。
衛衡緊緊牽着盧娘子,心中無比輕松:“還好你沒事。”
盧娘子歉疚道:“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祠堂......”
“那不重要,你活着比什麼都重要!”
“衛相公不惱我?”盧娘子偷眼看衛衡。
衛衡笑得溫柔:“為什麼惱你?”
“因為......祠堂裡是你的祖先呀!”
“我的祖先?”衛衡心中一滞,輕聲道,“隻怕他們早就不當我是子孫了。”
衛衡二十年前弑父殺妹,如何還有顔面見地下先祖?
不願受内心折磨,他極力避免想這些。
“倒是你,一把火,把那嚴雲甯氣的夠嗆!”
衛衡想到嚴雲甯被祠堂的大火吓得面色如土,心中還是痛快!
盧娘子心裡歉疚又甜蜜。
二人推門入院,小巧第一個奔過來:“衛叔不好啦!朱叔昨夜在城外被劫了!六叔夜半去救他了,到現在也沒回來!”
衛衡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,他放開盧娘子的手:“我去找他們。”
盧娘子想交待他小心,可衛衡轉瞬消失在門口,話便沒有說出口。
盧娘子回屋看着熟睡的葉兒。
小巧在一邊說道葉兒:“鬧騰了一夜,天快亮才睡着了。”
盧娘子問小巧:“小巧,你們怎麼知道朱大哥被劫了?”
她心中疑惑,怎麼前前後後出這麼多事?
總不會朱大哥是嚴家劫的吧?
可不是嚴家會是誰?
朱大哥一個外來的商人,能得罪誰?
小巧道:“是朱叔的仆從來告訴我們的。朱叔和友人結伴而行,那歹人隻抓了朱叔,同伴都被搜身後就放了。”
“同伴不敢耽擱,都跑了。”
“朱叔的仆從想到他白日來過咱們這裡,來求救了。”
城外二十裡樹林。
衛衡一路順着盧六留下的标記趕來。
盧六靠樹席地而坐,半眯着眼睛打盹。
朱子豪披着包袱皮坐在火堆邊。
衛衡走近盧六,踢了踢他:“起吧。”
盧六睜眼看清來人抱怨:“怎麼才來?盧娘子找回來了?”
“回家了。”衛衡道。
又指着朱子豪:“他怎麼回事?”
盧六熬了一夜,嘴裡發苦,拔了片樹葉嚼在嘴裡:“讓咱們連累了。”
衛衡一夜未睡,左臉抽疼。
他走近朱子豪才發現,他身上未着寸縷,隻披了一個包袱皮。
“你怎麼辦?先跟我回去吧?”
朱子豪搖頭:“在下如此模樣,如何敢見人?我家夥計去買成衣去了。待他回來我們就返回金陵。這京城......在下是不敢再來了。”
“昨天怎麼回事?怎麼讓人劫了?”衛衡問。
朱子豪想起昨夜經曆,痛哭流涕。
“我也不知道啊!我就來京城送貨,順道給家父的舊友送些孝敬。來了十幾天,不曾與人結怨,也不曾招搖過市,從來都與人為善。”
“說昨晚。”衛衡一夜未睡,困倦極了。
“哦!哦!”朱子豪還是有些懼怕衛衡。
“昨晚我與友人留宿前面的客棧。正待熄燈睡覺,店家敲門說我們的馬不對勁,讓我們去看看。”
“我家夥計與友人家的夥計一道去了。可許久不回來。我與友人擔心,就一起去找。我們的馬好好的在馬廄裡!可走到馬跟前,就有兩柄長刀來至脖頸。兩個黑衣蒙面人把我們挾持到了這裡。”
“他們搜了我們四人的身,不要錢不害命,單單把我留下,把他們三人放了!我那友人也是個勢利小人!就這麼棄我而去!若不是我那忠心的夥計!我怕早已沒命了!”
“他們留你做什麼?”衛衡問。
朱子豪一臉冤枉:“我也不知道啊!他們将我的包袱扯開,東西散了一地,又把我扒成這個樣子!像是......像是在找什麼東西......”
“他們可逼問你了?”
“那倒是沒有,有一個人掐了我的脖子,問我書在哪裡。就那個時候,盧兄弟來救我了。”
盧六坐過來:“我來的時候,共三個蒙面人。一個掐他脖子,兩個檢查他的衣物。我怕他們害他性命,先朝那掐脖子的的黑衣人動手。那人武功很好,看不出路數,看着像是個死士。我二人纏鬥之時,那兩個黑衣人把東西卷走了。那個黑衣人看同伴走了,也抽身跑了。”
“你一個都打不過?”
衛衡驚異。
盧六雖然有些怕死,可他的武藝不差。
這樣都留不住一個黑衣人。
這些人怕是來頭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