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珍娘得意一笑:“那這樣我去寫兩張紙條,你們兩個去藏,我來找。找到了算我赢,沒找到算我輸。我赢了就給你們買糖葫蘆吃。”
葉兒大叫着給李珍娘找出懷章沒帶走的筆墨紙硯。
李珍娘信手寫了兩句詩,叫他們去藏。
葉兒玩的認真,将紙條藏在正屋的立櫃裡。
小巧随意将紙條塞在自己的被子裡。
李珍娘讓他們在東屋吃梨子,自己先去正屋翻箱倒櫃找了個遍。
讓自己來的人隻說是幾本書,可也沒說清楚是什麼書。
李珍娘以己度人,這麼要緊的東西一定藏得很深。
她忍着惡心細細翻了櫃子,又把炕上鋪的褥子翻來覆去搜了一遍。
主屋一無所獲。
手裡拿着葉兒藏的紙條,她讓兩個小孩子去正屋自己要來東屋找。
東屋陳設更簡單。
小巧葉兒兩個孩子總共衣服也沒幾件。
她三下兩下就翻遍了,還是一無所獲!
衛衡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哪兒呢?
李珍娘坐在炕邊思索。
小巧冷眼看着她進了東屋一個時辰都沒出來,心裡知道她一定是不安好心。
她悄然推開東屋的門,冷眼看着李珍娘:“姑母在找什麼?”
李珍娘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,才發現小巧站在門口。
她壓下慌張,強裝鎮定道:“找......找字條啊!”
小巧在盧六的教導下,功夫突飛猛進,她悄無聲息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炷香的功夫,她根本是在找什麼别的東西。
小巧眼瞧着李珍娘手裡的兩張字條:“不都在姑母手裡嗎?”
李珍娘愣了一瞬,旋即露出個笑:“呵,姑母找的累了,歇一歇。姑母赢了......哈哈哈......走,姑母帶你們去買糖葫蘆。”
小巧不為所動:“我不愛吃糖葫蘆。”
“啊?”李珍娘感覺小巧身上有一股冷氣:“那......那你喜歡吃什麼?姑母都給你買。”
小巧袖子裡的手微微動了動,露出了手裡捏着的匕首。
李珍娘心一驚:“你!你想幹什麼?”
小巧冷靜道:“小巧一無所有,隻剩這些家人了。如果姑母是來做壞事的,我自信可以将你一刀斃命。”
她雖然是個十二歲的孩子。
可她跟着盧六學得都是如何藏匿蹤迹,如何跟蹤暗殺,如何一招斃命。
李珍娘沒想到這破落的小院還有這樣狠厲的小孩!
她不禁有些發抖。
“我......我沒有惡意,我是葉兒的姑母呀!你......你如此無理,就不怕我告訴你衛叔嗎?”
小巧聽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,挺直腰杆做了個請的手勢:“遊戲結束了,姑母請回屋歇息吧。”
李珍娘忌憚她手裡的刀,小心翼翼挪回西屋了。
小巧攏了葉兒回屋暖和暖和,同時不錯眼地盯着西屋。
天黑的時候,盧娘子和朱子傑先回來了。
小巧将葉兒交給盧娘子,将李珍娘今日的舉動悉數告知,挽起袖子去做晚飯了。
盧娘子心中感動,小巧這孩子果真頂用了。
衛衡回來聽了李珍娘做的事,心中感歎,不知是誰腦袋發昏派了她來!
到底是打着他的親戚的旗号來的,衛衡還是去西屋同她說了幾句話。
李珍娘預料到衛衡會來,聽到門響的時候她退了外裳,隻着輕薄的裡衣,露着半截雪白的胳膊擦淚。
看衛衡進來了,她立時撲過去:“二哥哥!她們這些人好壞!沒有教養!一個半大孩子都敢沖着我比劃匕首!珍娘......珍娘吓壞了!”
說着故意用胸前的綿軟蹭過去。
衛衡站遠了些。
昨夜答應盧娘子,不能讓任何女子近身。
“說吧,誰派你來的?”
李珍娘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:“哥哥在說什麼?沒人派我來,是我思念哥哥......”
衛衡伸手拔了李珍娘發間的一根玉簪:“我如今窮困潦倒,沒什麼值得思念的。你今日要找什麼?說來聽聽。”
李珍娘看衛衡避自己如蛇蠍,也沒了那旖旎心思。
甩着袖子坐到炕邊:“我最近缺錢,他們說來你這兒一趟就給我黃金千兩,我就來了。”
衛衡問:“他們是什麼人?”
李珍娘哼了一聲:“我要是說了,就沒命了!你是爛命一條不值錢,我這花容月貌的!我還想多活幾年呢!要不是你跟錯了人,一輩子沒出息,我如何會淪落至此?衛衡,你欠我的!我不奢望你把書給我,你隻告訴我,書在不在這院子裡,我回去交個差就行。”
衛衡點點頭:“說的有道理,東西不在這裡。如此你我互不相欠了?”
李珍娘翻了翻眼睛,勉強點了點頭:“衛衡,我比從前如何?老了嗎?還是更美了?”
衛衡失笑:“美醜不過皮囊,不重要。”
李珍娘面含愠色:“哼!嫁癱嫁醜不嫁窮!你如今這樣,我還瞧不上你呢!”
說着,李珍娘穿好外裳,扭着身子走了。
小巧和自己的師父盧六站在院中。
小巧不解:“就讓她這麼走了?”
盧六道:“你衛叔應該是有他的道理。放了也就放了。抓住的能跑了,跑了的也能抓回來。隻要咱們有本事,怎麼都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