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章并柳宣王承宗三人被送至大理寺。
李蝾得了消息,早請了禦醫來大理寺為幾人診治。
不過是書院裡考試舞弊的小案子,不值得什麼。
可若是因為查案耽誤了幾人的救治,讓這幾個書生落了殘疾,他與這幾人的父兄同朝為官,怕實在是沒臉見人。
這三人中,他最擔心的就是懷章。
他妹妹錦繡因為自己失察死在大理寺的牢裡。
為着這一件事,他回回見着盧娘子和懷章都自覺矮一頭。
若是如今懷章再有三長兩短,隻怕百年之後在地下遇見老友鄭知禮也難于交代!
他好聲好氣地給禦醫陪着小心,指望着把這幾人的傷治好。
禦醫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。
柳宣是柳将軍的侄子,文不成武不就,可偏偏有個好叔父,而且親哥在西北頗有建樹,這三人之中最當緊是給這位公子診治。
盧懷章是故去的鄭将軍之子,眼前這位李大人與鄭将軍交情頗深。
這盧懷章的繼父衛大人更是皇帝跟前的紅人,以一己之力毀了齊王!
跟前瞅着自己的季大人聽說是衛大人的好友。
如此一來更得先診治了!
至于這位王公子......家室不顯......放在最後吧。
心裡算計了算計,禦醫使了個眼色,示意身邊小徒去照看柳宣和王承宗,自己第一個伸手查看懷章的胳膊。
季君行緊跟着禦醫:“我檢查過,他就右臂斷了,别處沒有傷,你看看能不能為他接骨?他這胳膊今後還能不能使力?他可是有大學問的!就指着今年科考拿頭籌的!”
不應季君行的話,禦醫捏了捏懷章的右臂,左右檢查了一下。
懷章吃痛,也不好再裝暈。
季君行看懷章醒了,湊到懷章臉前:“懷章,你怎麼樣?季叔在這兒!禦醫這就給你診治!”
懷章虛弱道:“多謝季叔。”
禦醫仔細檢查了,放心道:“盧公子這胳膊可以接骨,隻是傷的時間長了些,血脈不周,怕是要靜養幾個月。”
說着他命身邊小童跟他一起為懷章接骨。
把懷章的胳膊固定好了,禦醫又趕忙去看柳宣。
柳家已經托了大理寺中任職的好友來看柳宣。
禦醫一臉為難道:“柳公子這胳膊傷的不若盧公子厲害,可以接骨。隻是他這腳......”
“柳家滿門忠義,子孫豈可不良于行!”柳家好友憤慨道。
禦醫額頭冒汗:“我盡力!盡力!若是柳公子好好修養,想來......想來可以恢複如初......隻是......隻是陰天下雨難免有些疼痛......”
“快快治療!”柳家好友催促。
禦醫頂着虛汗給柳宣診治。
柳宣疼得連連喊疼,突然又想起自己臉上的烙印,驚恐之下抓着禦醫問:“大夫!大夫我的臉!先治我的臉!”
禦醫手裡不停,嘴上道:“下官擅長外傷骨傷,這皮膚疤痕,要屬程禦醫最拿手啊!”
柳宣又去抓柳家好友:“叔父!叔父去為我請程禦醫。”
柳家好友安撫柳宣:“我這就去!”
等柳宣的腿處理好了,禦醫才去給王承宗診治。
季君行叫下人買了馄饨,一個一個喂給懷章。
等懷章把一碗馄饨吃完了,才道:“昨天施遠江傳來消息,說你因考試作弊被抓緊大理寺了。我和你爹來大理寺,卻沒找到人。你爹去查了那梁大人,才知道他與柳家關系匪淺。我們猜到你一定是被劫去京畿大營了,我就找了大理寺一起去要人,這才救你出來。”
說着看向懷章的傷:“你這傷,是柳家人打的?”
懷章沉默不語。
季君行更奇怪了:“那他二人的傷又是怎麼來的?”
懷章半側着頭看向柳宣:“這要問柳公子了。”
柳宣低頭避過懷章的注視。
懷章揚聲對季君行解釋:“季叔,我受傷之後就暈倒了,什麼都不知道。具體還得問柳公子和王公子。”
季君行和李蝾都看向柳宣。
柳宣聽明白懷章話裡的威脅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