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娘子來至大理寺監牢,季君行和施遠江正要被押進去。
盧娘子攔住獄卒:“他們是犯了什麼罪?要被關進來?”
獄卒瞥了盧娘子一眼,并不回應。
盧娘子更上前一步:“我和他們是一夥的!把我也抓了去!”
李蝾正趕回衙門,看盧娘子在這裡,下馬勸過:“盧娘子,你這是做什麼?”
盧娘子看李蝾來了,急着問道:“我夫君在何處?”
李蝾一臉寒意,卻由衷勸道:“那楊峒書不是好人!他這些年一直暗中敗壞朝廷名聲,西南因為他已經隐隐不安。方才我帶人去城外搗毀了他們的落腳地,抓了好些人!已有欽差去大元山剿匪了!衛衡與他一同被抓,絕不是好事!盧娘子你還是速速與衛衡劃清界限!”
盧娘子擰眉:“界限?我二人是夫妻,如何劃清?若是抓他,便把我也一道抓了!那楊先生我也見過!昨夜就住在我家!”
李蝾恨盧娘子不開竅:“如今還未宣判,你讓衛衡給你一份放妻書,再申明懷章與此事并無關系,我中間給你們遮掩一下,可保你母子平安!”
盧娘子不假思索拒絕:“不!我已經嫁給衛衡,絕不要什麼放妻書!衛衡的事情我都知道!今日要抓便把我也抓了!”
“你這是何苦!”
李蝾正勸着,手下大理寺少卿顔纾走過來:“大人,這是何人?”
不等李蝾答,盧娘子先開口了:“我是衛衡的妻子,他的事我都知道,你們若想查案,便該把我也抓了!”
顔纾對鄭家的案子了如指掌,看此情形便知李蝾的打算,他直看着李蝾:“大人,皇上可是下令徹查此案。”
李蝾無法,隻好道:“将此婦人一并押入大牢!”
盧娘子和小巧被帶到幽暗的牢房,與文安郡主關在一起。
旁邊的監牢裡坐着衛衡,懷章和楊峒書。
衛衡看盧娘子進來,怒道:“你進來做什麼!怎麼不帶着孩子離開!”
盧娘子淚眼婆娑:“你不走,我怎麼能走?你放心,孩子都托付給你哥嫂了。”
衛衡深深歎一口氣:“今次隻怕他們也會受我連累。”
盧娘子點頭笑道:“也好!咱們一家人,整整齊齊上路!”
文安郡主忍不住開口:“你們倒是一家人整齊了!偏偏連累了我!”
懷章嗆她:“也不知我們一家是因何進來?”
文安郡主不客氣地回怼:“我活了二十三年,謹小慎微,不曾行差踏錯一步,怎麼見了你們就進了這監牢?可莫要妄想把罪責怪到我頭上!”
懷章轉頭看楊峒書:“你說說,你到底幹了什麼?怎麼一露面就讓抓了?”
楊峒書嘴角帶笑,對文安郡主道:“主上,我等這些年苦心經營,南地已經有數個州縣都是咱們的人了!主上稍安勿躁,我等手下會安排營救主上,待主上回了南地,咱們揭竿而起!”
衛衡怒道:“你休得胡言亂語!太子死前,絕不可能讓你做這樣的事!”
楊峒書不理衛衡,隻對文安郡主道:“主上,你的父親慘死,你一定要為他報仇!”
文安郡主直問:“你之前說的那批錢财,現在何處?”
楊峒書警惕地瞥了盧娘子一眼,示意文安郡主附耳過去。
盧娘子也不再理會他們,隻小聲抱怨小巧:“你這孩子,為何跟着進來?”
小巧倔強道:“嬸子去哪兒我去哪兒。”
盧娘子歎了口氣,也不再問了。
隻隔着碗口粗的栅欄問衛衡:“你說懷章可會被放了?”
懷章睜開眼睛:“娘!我也不走!”
衛衡開口道:“若是李蝾有心,懷章确有可能被放了。”
懷章不願意:“爹!我不走!”
衛衡搖頭:“我和你娘是出不去了,你若是有機會出去,還可以顧一顧思齊思立。我想,嚴家怕是會受我連累,嚴家倒了,你幾個弟妹可如何是好?”
聽到這裡,懷章不作聲了。
夜半,将睡未睡的盧娘子被一陣鐵鍊觸碰的聲音驚醒。
看見獄卒開了牢門要帶衛衡出去。
她慌忙起身,扒着監門喊:“你們做什麼?為什麼帶他走?”
無人回答。
衛衡被帶到一間單獨的監牢,顔纾一身官服坐在裡面,對衛衡笑道:“衛大人,聖上待你不薄,你沒有功名也沒有功績,還封了你五品的官。可你偏偏不知感恩,和那些亂黨攪在一起!如今聖上震怒,要我等日日對你施鞭刑,我等受聖上恩德,自當盡心,便從今日開始吧。”
顔纾說罷,手下人将衛衡綁上架子,用沾了鹽水的鞭子不斷抽打衛衡。
衛衡咬緊牙關,硬是不喊一聲疼。
可遠處的盧娘子已經聽見聲響,她心疼衛衡,可又幫不了他,想哭出聲,又怕衛衡聽見,隻能咬着袖子嗚咽。
顔纾數夠了三十鞭,便讓手下停手:“衛大人,咱們明兒個見。”
獄卒把衛衡拖回監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