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見柳瑩新換的粉紫色衣裳,用的是上好的環織錦緞,她第一世才有幾尺,隻夠做件短衫的,可柳瑩是全套不說,裙子的下擺還多了圍裳。
這些暫且不談,還有頭上熠熠生輝的步搖,這從頭到腳都是新的,今兒還給她送那樣的飯,莫不是終于演不下去,過來羞辱她的?
陳蘇葉想到這點更為氣憤,什麼仇什麼怨啊!要這麼折磨她。
“蘇姐姐還好嗎?”柳瑩沒有在意香蘭的态度,她一心想見陳蘇葉哪裡還會在意旁的情況。
“托您的福,吃得好睡得好。”香蘭沒好氣的回了這一句。
正是這句話讓柳瑩察覺出不對勁。
香蘭平時哪裡會是這種态度對她?她正覺得奇怪,就聽得香蘭一句:“奴婢現在去通傳主子。”
然後就回内卧找陳蘇葉去了。
香蘭将柳瑩的話一字不漏的講給陳蘇葉聽。
“貓哭老鼠。”陳蘇葉看了看食盒,準備讓香蘭把它拿給柳瑩。
香蘭領會陳蘇葉的意思,沒等她發話就拿起來,順便往上面抹了層油。
“說我精神不佳,實在是沒法見她。”陳蘇葉說完這話就回了榻上休息。
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,不就是故意給她看的?她偏偏不看。
香蘭替陳蘇葉蓋好被子,拿着食盒去回禀柳瑩。
日頭正盛,又沒人給撐傘,柳瑩在門口站了一刻鐘,有些恍惚。
她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,緊接着她看見香蘭拿着東西走了過來。
“這是?”柳瑩不太明白為什麼香蘭拿這個給她。
隻見香蘭撲通一聲跪下,掀開食盒說道:“求您放過主子吧!”
許是有些悶熱的緣故,柳瑩還有些茫然,當她看清食盒裡的殘羹冷炙時,整個人直接清醒過來,再結合前面香蘭說的那句話,柳瑩火氣上湧,厲聲責問香蘭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香蘭被柳瑩這句話吓了一跳。
柳瑩不是針對香蘭,事發突然又是關于陳蘇葉,她自然關心則亂。
本就是丞相之女,就算之前夾縫求生,該有的儀态還是有的。
反應過來之後,她扶起香蘭,聲音放緩了些:“你先起來,慢慢說,說清楚。”
香蘭不敢讓柳瑩扶她,她慢悠悠的起身,眼眶微紅,仔細和柳瑩說着。
“這幾日的飯食都是這些,别說是答應了,這跟奴婢的沒什麼區别,有時候比奴婢的還要差些。”香蘭說着,将蓋子整個掀開,拿到柳瑩面前讓她看清楚。
柳瑩看了這些東西,眼裡滿是心疼,蘇姐姐還病着呢!哪裡能吃這些?
香蘭看見柳瑩難過的模樣,似乎是覺得不解氣,又繼續說道:“一開始我們以為時徐安财故意克扣,但今兒來的是芸萊姐姐,”
“芸......萊?”柳瑩重複了一遍,她有些疑惑,明明自己吩咐下去,芸萊怎麼可能?
她一雙手在袖子裡攥得緊緊的,是為了壓制怒火,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。
香蘭不敢說話,垂着頭沒有任何回應。
柳瑩見狀隻得作罷,換了另一個問題發問:“蘇姐姐還好嗎?”
其實誰都知道,久病不出外加上飲食極差,能好到那裡去。
香蘭含淚點了點頭:“主子睡下了。”
柳瑩一把接過食盒,沒想到食盒扶手上沾了些葷油,她沒有拿住,食盒掉在地上,裡面的油湯濺到了裙擺上。
“奴婢知罪。”香蘭趕忙跪下認罰。
“不打緊的,起來吧!這事本宮會追查到底,和蘇姐姐說我明兒在來看她。”柳瑩示意香蘭起身,自己拿着食盒回了雅青閣。
香蘭行禮恭送柳瑩,心裡歡喜的緊,想着自己真是為了陳蘇葉出了口氣。
可惜陳蘇葉并沒看到。
香蘭歡歡喜喜的忙來忙去,這事等陳蘇葉醒了自己自然會告訴她。
柳瑩拿着油汪汪的食盒,裙擺沾了大片油星,就這麼回了雅青閣。
烏桃在院子裡煮好了湯藥,正晾着呢!見柳瑩回來剛想說話,目光聚集在柳瑩的手上,緊接着轉到了裙擺上。
“主子!您這是?”烏桃急了,趕忙跑了過來,跑的時候還挽起袖子,似乎是想和對方打上一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