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能随便問别人的年齡?真是相當失禮。
“蕭大哥若是不想說,可以不講,本就是我唐突。”她趕緊為自己找補。
“我如今二十五,該成家了。”蕭易後面那話,隻是個感慨,感慨自己和阿酒到現在也沒個結果。
陳蘇葉完全沒想到,蕭易看着最多二十出頭的模樣,居然已經二十五了?再加上紫陽人大多都喜歡說周歲,她沒敢往下想。
“陛下大我七歲。”蕭易看出陳蘇葉心中所想,更不避諱地回答。
這話聽完陳蘇葉徹底愣在原地。
原來狗男人已經三十二歲,難怪滿心地江山社稷,剩下的都是過眼雲煙。
她輕歎一聲,再悠悠問道:“那你和陛下?”
“早些年是性命都可以托付的至交好友,現在是什麼都好,總是好過陌路人。”蕭易萬分惆怅,從他義無反顧的站在阿酒這邊時,他們已然成為陌路人。
更不用說他幾次三番從冥府爬起來,隻為再次見到阿酒,同他琴瑟和鳴。
洛輕銘心有社稷,而他心裡隻有阿酒,所以他們早已分道揚镳。
“你不擔心?你就不恨?”與蕭易的毫不在意不用,陳蘇葉反而擔心起蕭易。
狗男人心狠手辣,保不齊哪天就找機會弄死蕭易。
“擔心什麼?有什麼可恨的?放心吧!他在這方面出奇的坦蕩,不會把我怎麼樣,若真想除去我,早就除了,何苦留了這麼些年。”陳蘇葉會擔心他,他還是有些感動的。
為了打消陳蘇葉的疑慮,蕭易又解釋道:“他有幾次命懸一線都是我救的。”
此話一出,陳蘇葉才放心下來,開始打量起這處舊址。
這裡的陳設不是被蟲蛀了就是變得十分破爛,好不容易剩下的器物,積上一層如雪般的灰,确實很久沒人來過。
她又瞧着蕭易,雖然行動有些遲緩,好在身上的傷都處理得當,等他們恢複些再上路也不遲。
陳蘇葉攏了攏身上的鬥篷,對着蕭易道謝。
“這有什麼的,你剛才也救了我。”蕭易說着,将煮好的藥湯遞給陳蘇葉。
陳蘇葉聞了聞是骨湯加上些許草藥,現在可是好東西。
她喝下一半,還剩下一半勸蕭易喝完。
蕭易拗不過她,最後将湯汁吞了幹淨。
他是怕陳蘇葉嫌藥苦才抓隻兔子下鍋,這骨湯完全是陪襯。
二人休息片刻,蕭易開始為陳蘇葉診脈。
陳蘇葉連連拒絕,她在死牢學過,不用勞煩蕭易。
蕭易點點頭,然後随手探了額頭,将荷包裡的藥丸加上化龍丹碾成粉末讓陳蘇葉服下。
陳蘇葉知道自己醫術不如蕭易,自然乖乖聽話,但她沒想到的是,不到半刻鐘,身子居然輕松不少。
她再次感歎醫學的神奇。
“那你呢?”陳蘇葉見蕭易将東西收起自己不用,心裡難免酸澀。
“我撐得住,到逍遙門再服即可。”蕭易擺擺手,示意陳蘇葉自己沒事。
陳蘇葉身子恢複些,趁蕭易不備,立刻探了他的脈。
虛浮無力不說,還全靠一口氣撐着,這也敢說讓她放心?
她一把搶過剩下的藥,直接塞進蕭易的口中。
此藥遇水即化,蕭易隻能咽下去。
“現在落下病根的話,拿什麼去逍遙門?拿什麼保護阿酒?”陳蘇葉忍不住責備蕭易。
她的命是命,蕭易的命就不是命了?她希望大家一起活着,而不是犧牲自己成全她。
誰也不能保證她還有沒有輪回,沒準她還能重生呢?
這些人死了便是無藥醫,何苦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?
她之前對此毫無概念,是一次次的死亡教會她惜命。
蕭易愣在原地,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。
陳蘇葉變了,是自己還在原地打轉。
他忙對着陳蘇葉道謝:“是我愚昧,我不會丢下你的。”
陳蘇葉聽着鼻子一酸,不得不說蕭易的話剛好說中她心中所懼。
她害怕到頭來隻是場空,她害怕隻留下她一個人。
“不知道是道謝還是道歉。”陳蘇葉小聲嘀咕,然後垂下頭擦了擦留在眼眶的淚。
此時蕭易并未搭話,但他的面色比之前好上許多,舊址陰冷,擔心她會着涼,于是問陳蘇葉要不要來旁邊烤火。
陳蘇葉乖巧的往旁邊挪挪,但和蕭易保持着距離。
蕭易是有婦之夫,他們雖然是曆經生死的好友,但分寸還是要有的。
樹枝被燒的噼啪作響,蕭易和陳蘇葉在一旁取暖,二人相對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