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易點點頭,表示贊同。
陳蘇葉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,過了好一會又問蕭易:“鹮毒是什麼?”
“聽過飲鸩止渴吧!意思差不多。”蕭易耐心解釋,但他的耐心止步于此。
輪到陳蘇葉沉默。
事實再清楚不過,銅錢作為新手,被他大哥叫來,一是知遇之恩,二是救命之恩,可以讓銅錢為他賣命,他換了銅錢的解藥,也順理成章。
“所以他才去找新手死士,為的是騙他們的解藥,這還算是人嗎?”陳蘇葉惱羞成怒,破口大罵起來。
蕭易并未阻攔,而是趕馬驅車,急匆匆的趕路。
待陳蘇葉罵的口幹舌燥,他才笑道:“死士沒你想的那麼簡單。”
這話是安慰也是提醒。
陳蘇葉心裡的火一下子被蕭易澆滅,如同一隻戰敗的獅子灰頭土臉的卻沒臉去照照鏡子直視自己。
她很清楚蕭易的安慰和提醒恰到好處,但她不願接受。
因為太殘忍。
“你運氣好,得陛下眷顧,不必經曆這些。”蕭易瞧着陳蘇葉心情欠佳,及時将話題圓回去。
陳蘇葉笑笑并未多言。
狗男人對她好?别做夢了!這福氣給别人看誰稀罕。
“誰知道他的藥裡有沒有更刺激的藥材。”陳蘇葉白了外面的綠樹一眼,她其實想瞥洛輕銘,但不巧的是,狗男人不在,她又不好對蕭易下手,隻能委屈旁邊的綠樹。
蕭易搖搖頭,繼續驅車駕馬。
他其實有所保留,陳蘇葉能活下來不單單靠她和自己。
更多的是柳瑩保她一命和洛輕銘瞧她好玩。
說白了陳蘇葉能活下來,純靠的是沒擋别人的路,雖然隻有他這麼認為。
他突然想到阿酒,蕭易迅速整理衣擺,想着還有十日就能見到阿酒,難免有些歡喜。
阿酒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?是愛笑還是冷臉,不知道現在的他喜不喜歡桃花醉。
蕭易沉浸在回憶中,回憶突然戛然而止,他才想起來,他的阿酒還是少年呢!
和之前的計劃有差别,往前提了幾年,一時間他竟有些措手不及。
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陳蘇葉的發問。
“銅錢可還有得救?”陳蘇葉并不想打斷蕭易,可蕭易的表情實在是過于柔和,甚至帶了些恐怖。
從眼神就能瞧出沒想什麼好事。
她不禁往旁邊挪挪,表情帶着些許嫌棄。
“有是有,不過眼下他不宜操勞,得盡快找個地方歇息,手上的藥材能暫時壓制他體内的毒,要想根除,還得找些草藥。”蕭易怕銅錢醒來聽到他們的談話,索性編的天衣無縫。
“真的有得救?”陳蘇葉聽到可以救銅錢,眼底燃起光亮,充滿希望的看着蕭易。
“這孩子是個苦命人,我盡力試試,若是靜心修養,至少能除去七成。”蕭易聽出車内又細微響動,猜測銅錢已經醒來,更是拉着陳蘇葉演戲。
“我們去逍遙門也不能耽擱。”話音未落陳蘇葉眼底的光落下來。
“他和你親近些,你同他談談,看看能不能讓他歇在鎮子裡,我們先回逍遙門,然後每隔半月給他送解藥,每隔一月我們從逍遙門出來,給他看診。”蕭易此番是做給旁人看的,自然沒當真。
可陳蘇葉卻較真,她十分嚴肅的問蕭易:“來得及嗎?”
“當然。”蕭易不假思索的回答,怕陳蘇葉不信,趁熱打鐵來上一句:“其實是需要休息是其一,其二是逍遙門有規矩,門禁森嚴,外人若是強闖,後果自負。”
“我想着如果有機會,掌門收人的話,可讓銅錢過來,前提是我們得先去探路。”他說這話時馬鞭頓了頓,然後恢複如常。
“不好!”陳蘇葉本想答應蕭易,但想到揚琴音的人出自逍遙門,沒必要讓銅錢冒險。
“你是怕……”蕭易擔憂銅錢醒來聽到談話會記恨陳蘇葉,索性當個引話人。
“對,銅錢餘毒未清實在不可訓練,就算身子恢複如常,他還那麼小,不應再做刀尖舔血的營生,逍遙門是什麼地方?說的好聽是個門派,說的難聽不就是殺手訓練營?”陳蘇葉無意诋毀逍遙門,但如果不是狗男人要她去找羊皮卷,她才不會去。
蕭易皺皺眉,沒接陳蘇葉的話。
逍遙門就算再不濟,那也比洛輕銘的死牢好太多,更何況他的阿酒還在裡面,怎的平白被污蔑一遭?
他不說話算是和陳蘇葉有些交情,要是換了旁人,這輩子交代在這兒了。
見蕭易沉默,陳蘇葉暗惱自己心直口快,趕緊為自己找補:“不是說逍遙門不好,隻是銅錢這幾年很苦,好不容易脫離苦海,不希望他再踏進去。”
“死牢尚且如此,揚琴音怕是好不到哪裡去。”她及時将話題轉到揚琴音,從逍遙門那裡摘掉的帽子扣在揚琴音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