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粒雖被咽下,但依然覺得有什麼梗在喉嚨裡。
俞封塵看着鄭陽傷心,卻又毫無辦法,最後憋了一句:“虞歡不會的。”
“是啊,她當然不會,白無涯的女兒,自然俠肝義膽,我呢?我是什麼?父母早亡的孤兒罷了。”鄭陽似是自嘲的用筷子敲了敲碗邊,更覺諷刺。
他覺得自己連乞丐都不如,乞丐尚能選擇自己的餘生,而他隻能作為一把刀,等時機成熟,上場去拼殺。
俞封塵這次沒有回答,他明白鄭陽的意思,虞歡是内門弟子,他們是普通弟子,幾年之後便會離開,可離開是一切噩夢的開始。
揚琴音——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,誰能想到他裡面的人才,有些是名門正派的佼佼者呢?
“她又會下廚,劍術又厲害,輕功也上乘,長相讨喜,性格活潑但是不潑辣,這麼好的人,怎麼會站在我身邊。”鄭陽一口氣說了許多虞歡的優點,說完之後又對盤子裡的佳肴下毒手。
這時俞封塵及時抓住重點問他:“你不是說虞歡……兇巴巴……沒人要嗎?”
“我……小爺那是怕她驕傲,驕……驕兵必敗,懂不懂?”鄭陽結結巴巴的回答,有幾分俞封塵的影子。
“哦。”瞧着鄭陽滿臉通紅的模樣,俞封塵的态度出奇的冷淡,還帶着些并不稀奇的意思。
“兄弟這是什麼态度?”鄭陽白了俞封塵一眼,然後吩咐在旁對着俞封塵示好的雪墨飛回去。
既然俞封塵如此不識趣,雪墨他也别想要了。
俞封塵倒是無所謂,最後摸了摸雪墨的頭,便看着它飛向窗外。
雪墨飛走後,雪王很有默契的飛了過來。
像是怕鄭陽會訓它,它特意站在俞封塵的肩頭喊着:“膽小鬼心悅虞歡,膽小鬼鄭陽,膽小鬼,虞歡……”
還未說完鄭陽大喝一聲讓雪王滾出去,幾個時辰之後再回來。
聲音大的将俞封塵吓了一跳。
反正幾盤菜已經見底,飯算是吃完,鄭陽起身準備去看些制兵譜,俞封塵則是整理食盒。
“幫兄弟個忙,給她送去吧!”鄭陽指了指桌上的食盒,懇求俞封塵。
“好。”俞封塵答應下來,拎着食盒出門。
俞封塵出門後,鄭陽翻着制兵譜,心裡卻狂跳不止,怎麼也不能平複。
“我該不會是有點喜歡虞歡吧!”想起剛才和俞封塵的對話,更加确認想法。
“真沒用!真沒用!”大王揮動着翅膀叫嚷,緊接着一堆白色粘稠物落在鄭陽的肩膀上。
鄭陽大罵,緊接着莺莺也加入戰局,屋内的叫喊聲此起彼伏,鄭陽叫苦不疊,最終妥協去燒水沐浴,人忙起來反而沒時間想其他的。
俞封塵到輕羽門後,侍奉虞歡的婢女将人攔下,并且接過食盒便讓俞封塵離開。
他才意識到,原來虞歡自小的待遇便和他們不同,隻是虞歡同他們交好,省去不少排場。以前是虞歡帶他們來,可能是他們年少,不覺得有什麼區别,現在看來真是他們自欺欺人。
難怪鄭陽會說那些話,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。
俞封塵輕歎一聲,決定去透透氣,夾在二人中間實在憋悶。
半個時辰後,虞歡才得知此事,急匆匆的趕去鄭陽的居所。
還沒進門遠遠的就看見幾隻鳥兒盤旋在入口處,像是巡邏一般,她不敢進,用信鴿試探進去,發現俞封塵不在,隻得先去找找俞封塵。
可他們就像商量好的,鄭陽不見她,俞封塵了無蹤迹,忙着忙着天色漸晚,隻得回去吃完飯。
她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,打着去看陳蘇葉的名義,直接溜進鳴月居。
陳蘇葉此時虛弱萬分,全憑一口氣撐着精神,聽見門口有響動,立刻立耳細聽。
腳步聲若有若無,她分辨不清來人,聞到一股香囊的味道,得知此人是虞歡。
虞歡輕手輕腳的走到陳蘇葉身旁,目光剛好瞥到裝魚羹的空碗,在瞧陳蘇葉唇邊沾了小塊油花,知道陳蘇葉吃了魚羹,她心裡總算有些慰藉。
她為陳蘇葉蓋好被子,将碗收走,然後輕輕推出屋内。
虞歡離開後,陳蘇葉依然保持警惕,可身子實在支持不住,不知何時睡下了。
與其說是睡下,不如說是昏迷更為合适。
因為第二天,依然是蕭易用針灸加上熏香才讓她醒來。
剛醒過來的陳蘇葉直接被灌了湯藥,喝完湯藥的陳蘇葉迷迷糊糊的,似是做了個好夢。
于此同時,遠在皇城的洛輕銘總算是收到蕭易加急送來的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