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認真聽着,難得本大爺屈尊降貴幫忙。”流冰收回手,繼續說給應青蕪聽。
應青蕪根本沒注意,流冰再次開口時語速輕緩許多,給她留了考慮的時間。
從富甲商戶到官宦之家,應青蕪發現上面可接的任務隻停留在城門前。
其實這些任務是流冰特意删選過的,目的是方便應青蕪行事。
尤其是得知她不識字之後,更是自動去掉那些地界遠的差事。
沒等應青蕪想清楚時,卻因流冰的一句話被勾了魂。
準确來說是被任務目标所吸引。
上面的目标不是别人,而是淑貴嫔的表弟舒文淵。
舒文淵是淑貴嫔姨母庶出女兒的表哥,隻因姨母親兒早夭,便選了個吉日過繼給她。
他本是農商之子至此搖身一變成了官家嫡長子。
這事知情人不多,但什麼情報都瞞不過死牢的眼睛,自然調查的清楚明白。
想着舒文淵和淑貴嫔的關系不遠不近,之前又是農商的兒子,她有些動容想着換個目标,但她此時在淑貴嫔的地界受了氣,找他作為發洩倒是不錯的選擇。
“可有喜歡的?”流冰念完瞧着應青蕪毫無反應,立刻問她選擇。
語氣像是要她選擇心儀的物件。
“就它吧!”應青蕪指着最後一張,沒等流冰反對,她直接将黃紙接下。
流冰沒想到她會選最難的任務。
比起這個之前的更為簡單,前面的完全是開胃前菜,隻是想試探她的身手做的餌,可惜魚兒不咬鈎。
“你想好了?”他又問了一遍,給應青蕪反口的機會。
應青蕪完全不需要機會,她點點頭,拿起桌上的紅泥按下手印。
“需要名字。”流冰故意為難,他知道應青蕪不識字,所以笃定她也不會寫字。
此番是想讓應青蕪知難而退,沒想到再次判斷失誤。
應青蕪猶豫片刻,正當流冰以為自己奸計得逞時,她提筆在黃紙上寫下輕卿二字。
但因為她的字難以辨認,流冰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寫的是什麼。
“輕……卿?”他跟着念出聲,心裡不知怎的有些奇怪。
應青蕪随口答應,反應過來是流冰叫自己,暗惱自己口快。
再看流冰,好似并不介意此事,索性當作烏龍。
可流冰好奇心上湧,揚了揚手中的黃紙問她:“你不是叫青木嗎?”
流冰感歎自己是個奇才,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問出應青蕪的名字。
“這是我的小字,你不許再喊。”應青蕪打着息事甯人的心思,開口卻不容反駁。
“誰給你取的?還不如喚你卿卿,你說是吧!輕卿。”流冰故意放緩語氣,瞧着應青蕪氣惱的模樣,他心裡說不出的暢快。
“說了不許再喊!”應青蕪猜到流冰一定會故意捉弄她,話音剛落拳風也落在流冰身上。
流冰先是躲閃,然後有意撞在應青蕪的拳上,結結實實的挨上一拳。
其實他有意為之,應青蕪的拳頭根本傷不到他。
他哎呦幾聲,蹲下大聲呼痛。
“我明明說的是卿卿,不是輕重的輕。”流冰呼痛的同時,還為自己喊冤。
應青蕪以為自己真打的人重傷,趕緊蹲下查看。
發覺自己被戲弄後,起身狠拍流冰後背幾下。
流冰委屈的起身解釋:“我舊傷未愈,又添新傷真的很疼。”
應青蕪半信半疑的看向流冰,發現對方的神情不像做戲,當即覺得自己欠了好大一個人情。
“還不是你非要惹人不快。”她嘴硬心軟,話中帶刺數落流冰,心裡卻明鏡兒似的,流冰給自己說任務,自己卻打了人,真是忘恩負義。
流冰瞧出應青蕪神情的意思,聲音聽着比之前更為可憐:“我在地牢裡沒有朋友,覺得你投緣,與你多說幾句而已。”
話音剛落猛地吐出鮮血,染在泛黃的紙上顯得格外凄慘。
應青蕪趕緊扶着流冰坐下,一時慌亂竟沒有發現血是假的。
“是我不好,我去找先生求藥。”她替流冰擦去嘴角的血,轉身往藥廬方向走。
剛邁出一步便被流冰叫住。
“先生說了,我的病需要修養,太過滋補會适得其反。”提起藥材他就想起藥丸和藥散還有湯藥。
那些個苦死人的玩意,好人都會做病,他可得攔住應青蕪。
“還有其他要求嗎?”應青蕪轉回身看着流冰。
雖然她對流冰沒有好感,但是畢竟是因為自己下手沒輕重,還是洛輕銘手底下的死士,她怎麼都要照顧周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