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蘇葉痛苦的閉上眼,可那些聲音和畫面絲毫不受影響,十分清晰的傳入腦海,甚至連痛覺都異常深刻。
她面上依然毫無反應,可識海裡的她痛苦萬分,連咒罵洛輕銘都沒法減輕半分。
就在這時,遠在紫禁城的洛輕銘打了個噴嚏,從夢中醒來。
他看着面前的案桌,輕按額上的穴位,幾瞬過後眼前清明許多。
什麼夢來着?他隐約有些印象,記不大清了。
想着定然不是什麼重要的夢,索性起身活動活動。
最近真是事忙,居然看奏折看到昏睡。
噴嚏倒是來的及時,洛輕銘起身沒走幾步便有人來送信。
來人是懷善,洛輕銘叫住他問他信從何來。
懷善說不出話,隻得比劃解釋,信是加急送來的,約莫着是宮外一處山頭,不料被人截獲,他知道信是給洛輕銘的,才派人搶了回來。
“這群沒用的庸才。”洛輕銘心裡暗想,讓懷善退下領賞,之後傳王讒換掉地圖标注的信使,緊接着吩咐王讒退下。
王讒不解想着怎麼好端端的要換人,卻不敢多問,急匆匆的執行命令去了。
洛輕銘發現信上的紋樣是蕭易的,而且是封加急信箋,更覺得懷善可用,若不是他自己将錯過傳信。
他本以為蕭易加急傳信是發現羊皮卷的下落,打開信封卻讓他大失所望。
信中寫着陳蘇葉被人暗殺生死未蔔,他查過刺客用的兵器,不是死牢用的,但是功法招式與死牢十分相似,他懷疑死牢有奸細。
洛輕銘不悅的啧了一聲,陳蘇葉真是沒用,白白讓他歡喜。
不但沒找回羊皮卷,而且給他找麻煩。
蕭易話都說到這份上,索性去死牢看看也好,自從蕭易離開,他确實沒有整治過。
他本想讓陳蘇葉自生自滅,想到柳瑩的羊皮卷最後還是給蕭易回信,說是盡力救治。
真是麻煩。
洛輕銘将信放在密道的暗格處,等着信使來拿,然後傳孫德榮進來,擺駕摘月宮。
他得先去瞧瞧應青蕪。
此時還早,想着應青蕪可能未醒,他讓綠瑩切勿聲張,他自己進門即可。
綠瑩哪裡敢反駁,隻得守在門口。
洛輕銘推門而入,沒想到應青蕪不在榻上。
他伸手探了探床榻,還是溫的,說明應青蕪起個大早去死牢訓練。
想到此處他總算浮上笑意,至少有個可用之人。
他輕手輕腳的退到門邊,用極小的聲音囑咐綠瑩:“你家主子近日疲憊,你們腳步輕些莫要吵她,待她醒了再用膳。”
綠瑩趕緊跪下遵命,磕頭時嘴角微微上揚,想着自家主子定會重獲聖恩。
洛輕銘乘上轎辇,再次回了乾清宮。
在旁邊候着的孫德榮頗為不解,想見的人沒見到,陛下還一臉的春風得意,怕不是昏了頭。
他擔心的詢問洛輕銘是否不适。
洛輕銘搖搖頭,甚至讓孫德榮歇息片刻。
孫德榮更為疑惑,此時此刻也不敢離洛輕銘太遠。
轎辇停在乾清宮門口,洛輕銘再次讓孫德榮退下。
孫德榮這才告退,再堅持就是忤逆聖上。
洛輕銘通過密道進了死牢。
這次他不找流冰,反而去見了寒刃。
“主子。”寒刃恭敬地行禮,并且奉上披風怕洛輕銘受涼。
洛輕銘揮揮手讓寒刃陪他走走,二人行出好遠他才開口。
“我在暗角放了信,送的時候你差人跟着點,查查是誰動了歪心思。”他的語氣不似命令,反而像老朋友間的求助。
寒刃不敢失禮,走到洛輕銘身旁跪下接命令。
洛輕銘将人扶起,說寒刃跟了他好些年,不必如此。
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并無此意。
“關于沉安的考核令和懸賞令,前幾日不是撤了?怎麼還有人往那邊跑?”洛輕銘詢問時語氣上揚,聽得出他有些不悅。
起身的寒刃十分震驚,緊接着立刻跪下認錯。
陳蘇葉的考核令已經撤下,接令的隊伍也已經差人追回,根本不可能還會有人去找陳蘇葉的麻煩。
可他一張嘴根本解釋不過來,纰漏出在他身上,無論如何他都逃不了。
“是奴才疏忽,墾求主子寬宥,奴才定會嚴查。”他趕緊為自己找補。
殊不知他們的對話,全然被寒星聽見。
寒星轉身欲走,卻聽見洛輕銘再次開口,隻得先聽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