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餓死鬼托生!”老秦咒罵幾聲,美滋滋的吃着碗裡的飯。
本來好酒好菜供着,蕭易和江清酒不在,他可以痛快的吃喝。
沒想到左手突然使不上力,右手缺了手指根本拿不起筷子。
更别提吃喝。
老秦原本的心情隻剩下惱怒,他大罵何花沒眼色,讓她快來幫手。
可是何花沒心思管老秦說了什麼,她連自己的飯都吃不下,又怎麼顧得上喂老秦。
“我休了你!死八婆!”老秦氣得跳起來,可雙手都用不上,沒辦法打何花,隻能用腳踢她。
何花跑得快,她幹脆端着菜去了竈台,回來後發現老秦懶得動幹脆在原地等她。
老秦全身上下隻剩嘴巴厲害,瞧何花露面又是劈頭蓋臉的辱罵。
“那你便休了吧!用你動不了的手寫休書休了我,你看看這窮鄉僻壤的,哪裡還有人肯嫁你這個殘廢。”何花出奇的冷靜,平淡的将話說出來。
她實在太累了,如此結束倒是不錯的選擇。
自從老秦的手被廢,他甚至沒有對年輕姑娘動心思,經此一事何花倒是把老秦看得明白。
隻會對她耀武揚威的紙老虎。
“你最好休了我,不然晚上睡覺小心點,”何花轉身去廚房拿起刀對着老秦,這是她最後的警告。
老秦沒有說話,也沒有害怕,隻是震驚的站在原地,連火氣都不剩。
何花說的沒錯如今自己已是殘廢,休了何花再娶還不如湊合着,至少知根知底。
“反了,反了!都欺負我一個老頭子。”他低聲抱怨然後回了裡屋,飯是吃不下了。
這也是老秦頭回沒跟何花計較。
換來的是何花的冷笑。
“早這樣多好。”何花話裡帶着些許遺憾,她的孩兒,她的小半輩子都斷送在這個人手上,因為自己的懦弱,如今她幡然悔悟,可她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。
何花懶得看顧老秦,索性在竈台旁搭了桌子細細品味自己做的飯菜。
比起劍拔弩張的二人,江清酒這邊也備受煎熬。
說是商量計劃,可他從頭到尾都在看蕭易整理用具,眼看着收拾完才擡眼瞧他。
江清酒趕忙起身,一副準備就緒的架勢。
可蕭易隻說了等我回來,之後帶着些他沒見過的瓶瓶罐罐離開,看樣子像是去找銅錢。
他目光微轉看見桌上的信紙,打開細細研讀。
“白藓又名骨參,其顔色像是骨色得名,可入藥能治内疾,夜晚時燈火照明會泛青。”江清酒讀到此處便沒了下文,後面是蕭易讓他耐心等待的話語。
他将紙張放好,幹脆躺下休息,等着蕭易帶銅錢過來。
蕭易站在門口叩了三下門,聽見銅錢回應才推門。
雖然早知道蕭易回來,但依然控制不住心底的歡喜,竟連話都說的結巴。
“蕭……蕭易大哥。”越急越出錯,到後面直接忘了想說的話。
蕭易微微點頭,他低頭拿藥,不想看銅錢的神情。
從銅錢的話裡不難聽出,他不但沒死心,反而比從前更甚。
他拿起青綠色瓷瓶交給銅錢,不管是否對症下藥。
若不是答應過陳蘇葉,他真的想立刻毒死銅錢。
銅錢接過瓷瓶,不知該不該服下。
“蕭易大哥……”這次他倒是沒磕巴,隻是說了幾字就被蕭易打斷。
“先診脈吧!”蕭易不想聽銅錢啰嗦,找借口打斷他的話,同時将瓷瓶從銅錢手中拿回。
銅錢應聲,伸出手臂讓蕭易看診。
他心裡是怕的,可他隻能忍下,因為無人可說。
蕭易皺眉,将餘下的藥劑混合給了銅錢,示意他服下。
銅錢再次接過瓷瓶,猶豫着沒有入口,因為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“怕我下毒?”蕭易心情欠佳,瞧銅錢十分磨蹭,他更為不快。
銅錢連忙解釋,并且将手裡的藥整瓶服下。
不得不說蕭易的藥确實管用,半刻鐘後銅錢覺得自己身子不似之前那般火燒,人也精神許多。
他的聲音帶着欣喜,不像是隻服了一劑,更像是已經根除。
“叫我蕭醫師即可。”蕭易不耐地打斷銅錢的話,末了在後面補上一句:“和在死牢沒分别。”
提起死牢銅錢下意識地發抖,他是真的恐懼,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。
此時他的眼裡沒有之前的光亮,反而呈現的是黯淡而熟悉的神色,那是在死牢訓練已久死士們的眼神。
随着蕭易打了三個響指,他才逐漸緩。
“你先歇着,半個時辰後無礙再服藥丸。”蕭易說着,在旁邊搬了椅子,拿起手劄,準備記錄。
他可得将銅錢的異常情況記下來,以後用得着。
畢竟所謂的解藥隻是暫緩他們體内的毒性,而銅錢是他做出解毒的引子。
可也隻是引子。
銅錢并不知情,他驚訝的問蕭易:“你在這兒陪我?”
蕭易點點頭,示意銅錢盡快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