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故意的!”淑貴嫔在青芝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柳瑩身旁大聲質問她。
柳瑩還未起身,但架子擺得極好,依然是能讓人聽清的聲音回答淑貴嫔的話。
“本宮故意,本宮故意什麼?本宮是故意算到你來雅青閣興師問罪,還是不由分說将我拽出門?”說完才在烏桃的攙扶下緩緩起身。
淑貴嫔理虧沒有言語,看着柳瑩起身。
起身的瞬間柳瑩在她耳邊小聲道:“這條人命,我遲早跟你算。”
說完這話她準備走到坐到院子裡的石桌前好好和淑貴嫔說說,甚至用眼神示意烏桃去拿茶具。
可淑貴嫔急火攻心,在柳瑩邁步時推了她一把。
柳瑩剛好撞在石桌前,額頭有鮮血滲出。
衆人倒吸口冷氣,因為隻為雅青閣灑掃剪枝的緣故,沒人伸手扶起柳瑩。
“你倒是豁得出去。”淑貴嫔見無人攙扶她,自己慢悠悠的坐下後,吩咐青芝上前。
青芝剛走到柳瑩身前就被柳瑩呵斥。
“本宮還沒瘸,自己能走。”她稍微定定神,起身坐在淑貴嫔對面,氣勢上絲毫不輸。
比起之前的慌亂,此時淑貴嫔更為氣定神閑,瞧着柳瑩也不慌不忙讓青芝先去傳禦醫,等看了診再告罪不遲。
青芝剛要出門直接被門口的招财攔下,緊接着雲雀去太醫院叫人,将青芝逼得原路返回。
“你怎麼知道本宮一定被罰?可是你來雅青閣撒野。”柳瑩示意衆人散去,背對着淑貴嫔問話。
淑貴嫔不屑回答,眼中滿是挑釁的看着柳瑩,似乎已經看見她的慘況。
“先不論本宮是否違命,這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你傷了我,更别說毫無證據的污蔑。”柳瑩拍拍手似是打了暗語,烏桃從内閣走出,手上端着溫好的茶。
此時青芝回來請安,淑貴嫔見到她的瞬間,眼神閃了一瞬。
淑貴嫔依然沒有回答,杯中的茶氤氲的冒着熱氣,她突然來了主意。
“這院子裡可都是你的人,自然任你說去,就看看陛下會不會聽你的。”她自認為說的在理,端起茶杯淺嘗一口。
為的是回去之後好栽贓陷害。
“你怎麼确定全是本宮的人?”柳瑩此時懶得同她吵嘴,趁淑貴嫔擡頭的空擋問她:“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?”
沒等淑貴嫔回話的機會,柳瑩騰地站起,雙手端起茶杯給淑貴嫔敬茶。
“恭賀貴嫔姐姐,越來越像賢妃。”賢妃二字她說的極輕,僅僅是對着口型。
但短短幾字不足以激怒淑貴嫔,柳瑩又繼續說道:“你變成了你最讨厭的人不說,而且兄長頭七,怕被牽連你真是能忍。”
柳瑩本就覺得事有蹊跷,怕被人當槍使才沒有出手。
如今淑貴嫔因為這事騎到她的頭上,别怪她不講情面。
這話是故意往淑貴嫔心上刺,也是柳瑩的心裡話,淑貴嫔憑什麼來她這裡耀武揚威?
她哥哥死了,她不怕問罪必須要祭奠哥哥,而淑貴嫔呢?忙着找她的錯處?還算個人嗎?
“陛下體恤定不會對此事計較,先前的告令是給旁人瞧的,你卻以此來抓我的錯處,真是糊塗。”這是柳瑩最後一次提醒淑貴嫔。
依然是對牛彈琴,淑貴嫔僅是冷眼看向柳瑩。
“你當然希望本宮祭奠哥哥,這樣你就能到陛下面前告發本宮,你真當本宮無知?”說到此處她反而冷靜些,心裡告誡自己柳瑩是故意激怒,自己不能上當。
“早知如此我根本不會答應你,去救你的哥哥。”柳瑩徹底放下和淑貴嫔的過往,哪怕之前有過一絲憐憫,此刻也盡數消散。
淑貴嫔此時的嘴臉和賢妃别無二緻,讓她認清現實。
在宮牆之内足夠強才會保住性命。
她說到此處聲音響了些,在一旁灑掃的宮人們再次豎起耳朵。
“呸,那是因為你有求本宮,你想往上爬,誰像你這般假模假式?救了人又殺人,真是好算計。”淑貴嫔把之前那點恩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,哪裡會聽柳瑩的話。
她隻覺得柳瑩要挾自己,更覺得此人惡心至極。
柳瑩僅僅搖頭,懶得同她講道理。
沉迷權色之人總要為此付出代價,怎樣都與她無關。
可淑貴嫔卻認為柳瑩處處嘲諷,順手将茶水潑在柳瑩的臉上。
滾燙的茶水混合着傷口,患處比之前還要紅腫。
“你既然不怕,那便讓陛下評評理!”淑貴嫔覺得有把柄在手,完全可以扳倒柳瑩,頓時底氣十足。
“你既然要講道理,我先說與你聽好了。”柳瑩突然起勢,她不打算放過淑貴嫔。
淑貴嫔本來想走,卻被柳瑩的态度鎮壓。
“你先來我雅青閣鬧事,繼而燙傷我,這怎麼算?出言不敬又僭越無禮又怎麼算?我不怕鬧到陛下那裡,一樁樁一件件你說的清?”她話鋒一轉,語氣柔和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