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蘇葉剛好能感受到蕭易的脈象。
溫的!她呼吸一滞,右手無力垂下,她深呼吸幾次,用顫抖的聲音問蕭易。
“所以我回來了是嗎?我們現在在逍遙門?”她不敢擡頭,怕瞧見衆人拿着刀或是其他器具對着她。
“對!”蕭易隐忍的回了句,緊接着退到一旁,給虞歡讓位置。
衆人無不動容,瞧見陳蘇葉沉默,隻覺得心疼。
“回來了啊!”陳蘇葉小聲嘀咕着,似乎不敢相信。
衆人希望她好好休息,可她的目光追随每一個人,哪怕是細小的動作,也不能逃過她的眼。
江清酒和蕭易,還有鄭陽跟俞封塵,她極力的尋找漏洞,試圖證明他們正在欺騙她。
包括坐在她身旁的虞歡也被她看個仔細。
陳蘇葉不說話,隻是盯着他們。
這時虞歡想起陳蘇葉還未潔面,索性重新打了水,沾濕面巾給陳蘇葉梳洗。
她鼻子一酸,落了幾滴淚下來。
往日的陳蘇葉總會叽喳個不停,同她聊天打趣,哪裡像如今這般,沉默的讓人揪心。
陳蘇葉任由虞歡幫她梳洗,她瞧了好一會,見衆人并未準備傷害她,她又問蕭易:“櫻妃的信到了嗎?”
沒等她失望,就聽得蕭易回答:“前幾日送了,等你好些再看。”
陳蘇葉哦了一聲,再沒說話。
她剛才是試探蕭易,她隐約記得,她進過的門裡,從來沒有柳瑩是櫻妃的情況。
如今她問蕭易,算是确認此事,她确實回來了。
但她依然沒法全信,隻得繼續問蕭易:“我是怎麼回來的?”
“用入夢的方式召你回來,還記得鈴铛跟絲線嗎?”蕭易提醒陳蘇葉,讓她好好想想。
陳蘇葉又應了一聲,然後接着沉默。
她的眼底多了安穩卻依然帶着懷疑。
于是她說自己無事,讓衆人散去。
可衆人哪裡放心,自然是在她身邊守着。
該看書的看書,該熬藥的熬藥。
陳蘇葉依然冷眼看着,像個旁觀者。
瞧着衆人一如往常的生活,她有些恍惚,又因薰香被撤走,思慮逐漸清晰。
“我回來了是嗎?”她冷不防地問,倒是沒期待答案。
“是啊!”虞歡放下手裡的針線,坐在陳蘇葉身旁。
陳蘇葉微微點頭,不知怎的,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下落,她完全控制不住。
她死死的抱着虞歡,淚水打濕虞歡的領緣她也顧不得。
虞歡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,陳蘇葉從小聲哭泣變為哭喊。
她喊的撕心裂肺,伴随着時不時的抽噎,好似将近日的委屈盡數發洩出來。
蕭易不忍,帶着江清酒還有俞封塵他們退到門外,等陳蘇葉哭完再進門。
可陳蘇葉足足哭了兩個時辰,起身時背部酸痛不說,眼睛腫的不成樣子。
虞歡更為慘烈,她的肩膀甚至無法擡起,領緣和肩膀浸滿陳蘇葉的眼淚。
“可好些了?”即使如此情況,虞歡依然關心陳蘇葉的情緒。
陳蘇葉的情緒比之前穩定,雖然還是不願開口,但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放松。
“好多了……謝……”陳蘇葉還未說完直接被虞歡打斷。
“其實你最應該感謝的不是我,而是蕭先生。”虞歡指了指在門外候着的蕭易。
陳蘇葉知道自己給他們添了麻煩,準備起身和他們緻謝,沒想到剛起身整個人又差點栽倒。
好在虞歡扶住她,避免她摔倒,要是不小心磕了頭,可就功虧一篑了。
隻不過陳蘇葉的哎呦聲,将在門外等着的幾人吓進來。
這也是自從她醒來到現在比較正常的話語,雖然聲音大了些。
“出什麼事了?”蕭易趕忙沖進來,身後跟着的是江清酒,在後面是鄭陽跟俞封塵。
四人又是齊刷刷的往陳蘇葉的方向瞧,每個人都關心她,隻是關心的程度不同。
可饒是如此,對陳蘇葉來說已經是極其不易的事情。
她的眼眶酸澀,眨巴眨巴的看着幾人,唇邊漾起一絲笑容,緊跟着的是她略帶活泛的聲音:“我回來了。”
蕭易的眼淚還未落下便被他擦去,他倒是不客氣,将之前研制的藥一并交予陳蘇葉。
“既然醒了不如多服些藥,盡快養好身子。”緊繃多日的神色因為陳蘇葉的醒來總算有些松懈。
連帶着江清酒跟着輕松些,他想着蕭大哥終于可以安睡。
鄭陽覺得虞歡也能睡個好覺,心裡舒坦多了。
隻有俞封塵暗暗擔心别再出什麼纰漏有些多餘的任務。
可陳蘇葉卻沒有解脫,剛剛恢複的笑容瞬間垮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