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不怪蕭易,他在死牢訓練死士時就是如此,隻不過對象換成陳蘇葉罷了。
也好在蕭易嚴厲,讓陳蘇葉沒時間在意寒星,和她之前遭受的一切。
随着太陽西落,陳蘇葉結束今天的訓練,她手腳冰冷的鑽進被褥,想着凜冬将至,自己卻沒有件合适的棉衣,随即想到柳瑩。
她根本不願用柳瑩給自己做的,總覺得裡面淬了毒。
次日一早,陳蘇葉從噩夢中醒來,這是她近日來第一個噩夢。
她頓覺不妙,思來想去決定五日後去看銅錢。
蕭易本來拒絕,禁不住江清酒跟陳蘇葉同時遊說,最終答應下來。
前提是陳蘇葉需要好好訓練。
陳蘇葉自然答應下來,并且賣力訓練。
可惜天不随人願,柳瑩又寫了信,這次加急,還有一天便會到門内。
陳蘇葉并不知情反而準備好些物件準備送于銅錢。
逍遙門不缺物資,雖然趕不及做棉衣,至少可以給銅錢捎些棉花,再加上何花手巧,不至于受凍。
門裡有人惦記鎮上的銅錢,宮内的應青蕪也有人惦記。
十五日已到,流冰自然從外面回來。
他輕車熟路的順着密道來到應青蕪的床闆前,輕叩幾聲算是暗号。
應青蕪剛好出任務回來不到半個時辰,人還醒着,索性放他進門。
流冰依然嬉皮笑臉的,隻不過面上多了些憔悴,下巴冒出些胡青,看着粗糙不少。
“青木閣下還是那般不知禮數。”他看了看周圍,發現沒有他預料的四菜一湯,心裡難免泛酸。
“臨時出了任務,剩下些冷的,你若嫌棄回去便是。”應青蕪剛緩過來準備用膳,流冰便趕來嘲笑她不知理?他不請自來自己還沒說什麼呢!
流冰聽應青蕪說出任務,下意識的看她有沒有受傷,二人不免離得近了些。
“你倒是膽大,傷沒好就去做任務。”他說這話時不忘看向應青蕪,怕她受傷又怕她不受傷不長記性下次依然莽撞。
“小喽啰而已,又不是解決不了。”應青蕪眉毛一挑,顯然不滿意流冰的态度。
不過轉念想來流冰也是關心自己,索性随他去。
話題被輕描淡寫的帶過,流冰不好再說她疏于準備這事,他拿出身後的布包交給應青蕪。
“是什麼?”應青蕪看着手裡的布包像是抹布堆疊而成的,不由得帶着嫌棄。
流冰沒有回答,整個人一副她看了就知道的嘴臉,讓應青蕪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應青蕪隻好打開,與破布外表不同的是,内裡居然是一件裘衣。
皮毛順滑觸手生溫,看着就是好東西。
“這……”應青蕪直接将東西還給流冰,她可受不起。
流冰驕傲的神情随着應青蕪丢過裘衣的瞬間僵在面上,他輕輕揮手将東西打回去。
“什麼意思?”他不禁問出聲。
“我受不起。”應青蕪迅速回答,顯而易見的拒絕。
可流冰卻别扭得很,絕不伸手拿裘衣。
最終還是應青蕪将東西撿起。
“這麼貴的東西,你拿回去。”應青蕪再次伸手給流冰,不料遭到流冰的質問。
“你也知道貴重?就這般原封不動的交予我?”流冰心裡委屈,本來興高采烈的給應青蕪送東西,對方不誇獎一句便罷了,絲毫情面都不領的。
難道他豪擲千金,就是為了讓應青蕪拒絕自己的好意?
千金到不算什麼,最主要是這份心意,擔心應青蕪受凍,特意在表面縫制粗布,穿上後可做迷惑之用,卸下便是華貴的裘衣。
他為自己不值,覺得将是自己冒昧。
應青蕪瞧着流冰氣的一張臉通紅,也覺着是自己不該,想着隊長不好直接得罪,幹脆将東西收下。
“很合身。”她穿在身上順便誇贊,希望事情就此過去。
流冰的眼神再次燃起光亮,對着應青蕪豎起大拇指。
“小爺選的,自然合适。”他的聲音精神許多,不似之前的死氣沉沉。
“是啊!”應青蕪本不想繼續,見他恢複精神,下意識地回了一句。
“過些時日即使寒風白雪你也可以出任務。”流冰很滿意自己選的裘衣,胃口大開甚至拿起桌上的雞腿大口吃着。
他真是餓壞了,回來直接從死牢來到摘月宮,連口飯都顧不得吃。
應青蕪沒想到這點,她以為自己冬天不用出任務,畢竟是養尊處優的主子娘娘,而且夫君也不會讓她頂着寒風做危險的營生。
但她覺得自己不會跟流冰提前為她打點不是一回事,她對流冰的态度也發生微妙的變化。
不知怎的,她越感謝流冰,越覺得她偷了别人的感情。
她李代桃僵她偷天換日好似所有下作的詞都能用在自己身上。
可面前的流冰并不知情,他狼吞虎咽的嚼着嘴裡的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