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剛分開就魂不守舍的,要是咱們常住下去,蕭大哥還不得思念成疾?”似是分别讓陳蘇葉情緒低落,她反而想說說話打破氣氛,索性開蕭易的玩笑。
“車内有點悶,我去陪陪浮雲,好快些趕路。”蕭易小心地将荷包收好,掀開車簾去外面透透氣。
許是車内悶熱,他的臉頰略顯紅潤,整個人帶着些許煩燥,幹脆去和浮雲作伴。
可如今正值臘月,哪裡還會悶熱,不過是被陳蘇葉說中心事罷了。
陳蘇葉暗惱自己嘴快,眼下車内隻剩自己,那種沒由來的孤獨感成倍湧現而來。
她收起荷包倚在馬車裡,指尖在平安鍊上來回滑動。
這是她臨行前突然想起來,覺得是個好彩頭,便戴了起來。
不得不說确實有睹物思人的感覺,好似香蘭陪在她身邊,難怪江清酒要做平安符給蕭易,真有安穩心神的效用。
此處極陡,浮雲沒有走穩,連帶着馬車劇烈晃動。
等恢複平穩後,陳蘇葉發現纏着平安鍊的絲線被她扯出一大截,剛好得以看清裡面的東西。
裡面藏着幾節扭在一起的銀絲,像是故意放在裡面。
她不禁想起香蘭送她時對她的暗示,當即恍然大悟。
“銀可試毒,原來是這個平安。”陳蘇葉的眼淚再次落下,面上的傷口被淚水打濕她顧不得擦。
這次她真心忏悔,一直以來對她好的人就在她身邊,她卻拼了命的視而不見。
什麼到了逍遙門才終于痛快些,才與這個世界産生情感羁絆,她不是早早收到香蘭的忠心了嗎?
蕭易穩住浮雲後,轉回來瞧陳蘇葉的情況,發現她比之前哭的更兇,以為被吓到,正想安慰她,安慰的話沒到嘴邊又變成拿藥箱替陳蘇葉上藥。
“先忍忍,等傷口痊愈随你哭鬧,現在若是哭狠了,以後想哭可沒人哄你。”知道陳蘇葉心情不好他盡量控制語氣,不想讓陳蘇葉更難過。
可陳蘇葉聽完反而破涕為笑,表示不會再哭了。
蕭易正納悶呢,就看見陳蘇葉邊擦鼻涕邊笑吟吟的瞧他,還伸出手探脈,以為陳蘇葉壞了腦子。
“我沒事。”陳蘇葉趕緊解釋,其實她才發現這點,早早跟她産生羁絆的人不就在她身邊嗎?
她的人生并非孤身一人,馬上他們要去見銅錢,等銅錢解完毒她算是做過好事。
蕭易為陳蘇葉塗了藥,叮囑她暫時收斂表情,之後又駕馬前行。
雖然未落初雪,但寒風吹起也有些寒涼。
陳蘇葉不忍蕭易勞累,提出一人休息一人趕路,免得受凍染病。
蕭易欣然同意,有了地圖指路,二人兩日後抵達鎮上。
“這……”陳蘇葉看着被風雪覆蓋小半的牌匾有些無措。
“我們到了,關财鎮。”蕭易瞧陳蘇葉愣在原地,立刻給她解釋。
可惜解釋完陳蘇葉更為不解。
什麼關财鎮,什麼棺材什麼鎮?她覺得奇怪又晦氣,剛邁幾步直接被乞丐攔下。
這乞丐瞧他們眼熟,尤其是蕭易,兩次都給了他銀錢,他上前攔住二人,想讨些賞銀,卻被測字先生用眼神阻止。
他隻好站在一旁,等着人做完生意再去讨要。
“二位留步,呂某與二位有緣,想同二位說說話。”測字先生走到二人面前,伸手請二人旁邊的攤子上相談。
陳蘇葉伸手拿出一枚銅錢交在他手裡,并不打算多言。
找銅錢要緊,哪裡顧得上其他。
蕭易也是如此想法,此前在人身上吃了虧,他不願再費口舌。
可測字先生不依不饒,再次擋在二人身前。
“蕭公子請留步,是上次算的不準?”眼見陳蘇葉油鹽不進,他幹脆拿蕭易開場。
蕭易抿唇不語,确實被他言中不好多說。
陳蘇葉看向蕭易,眼神帶着詢問,看蕭易微微搖頭,帶着人便走。
江湖算命的小把戲而已,還想騙她的錢?真是白日做夢。
“姑娘來呂某這兒算上一算,沒準能找到破解之法呢?今日你我相見算是有緣,若是說的不對便分文不取,若是說的準了給上三文便成,您也不虧。”測字先生說着,回去擦了擦他的凳子。
似是專門為陳蘇葉準備的,和蕭易之前坐的樹樁完全不同。
陳蘇葉聽完,覺得算算也不錯,圖個彩頭不是壞事。
不知是天寒還是測字先生敷衍,寫的時候覺得滞澀,好在不是難字,倒是能看。
她在紙上寫了個回字,算是為了回家讨個彩頭。
測字先生端詳片刻回道:“也不是不成。”
“如何成事?”陳蘇葉眼見是個好開端,連忙追問他。
測字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字上,回字裡面的口未封,外邊的口反而多了,有點畫蛇添足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