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舉自然被死士們笑話,他們有吹口哨的,也有笑着調侃的,還有模仿二人對話的。
流冰轉頭看向他們,目光威懾的他們立刻閉嘴。
可若是細看,目光裡不僅僅是警告,還有被發現秘密的羞怯。
“都給我去踢木樁!”流冰厲聲喊道,催促他們快去練習。
一時間看熱鬧的死士們紛紛離開,有幾個好熱鬧的不肯離去,被流冰狠瞪幾眼。
待衆人走後流冰又開始解釋:“你别信他們的,這些人自小口無遮攔,沒規矩慣了。”
流冰說完又習慣性的撓撓頭等着應青蕪的數落。
誰知應青蕪今兒心情好,并未責怪他半分。
“在你看來我是心眼小的人?”應青蕪歎了口氣繼續說:“我沒那麼小氣。”
“是是是,您宰相肚裡好撐船。”流冰順着應青蕪的話說完,聞到股面香,盯着食盒問是什麼。
“我還能毒死你不成?是近日的花開了,做些鮮花餅給你嘗嘗。”應青蕪翻了流冰一眼,然後打開食盒,将盤子拿出來放在流冰面前。
流冰拿起兩個,緊接着把盤子推到應青蕪面前。
“我吃過了,這些都是你的。”應青蕪把盤子往流冰那邊推推。
流冰難以置信的看着應青蕪,見對方點點頭,他低頭大快朵頤起來。
應青蕪手藝極佳,餅皮酥脆可口,餡料香而不膩,流冰吃了一盤還有些意猶未盡。
他沒有介意應青蕪說謊,眼下寒冬,哪裡有夏季花卉給他做鮮花餅?也不介意應青蕪的好态度是因為等下要找機會收集情報。
明明是天大的纰漏,在他面前好似不存在。
“你能不能經常做給我吃。”流冰舔舔嘴唇,略帶着請求的意味。
不是因為他喜歡鮮花餅,而是他喜歡應青蕪為他下廚。
可惜已經喂過飼料,應青蕪哪裡還會繼續耗費心神。
“等下次尋得花卉再說吧!”她直接拒絕,此時腦子裡浮現的是流冰毫無教養的吃相,心想着牛嚼牡丹不過如此。
流冰将食籃扣好,像是不介意此事般說着:“這可不算一頓飯。”
應青蕪正欲反駁時,流冰卻被手下的死士叫走,似乎有要事處理。
“是是是,您說得對。”她笑着催促流冰快去。
流冰轉身離開,一步三回頭,隻邁了兩步轉身提醒應青蕪小心些回去。
“放心吧!”應青蕪笑着提醒,不知是說他還是在說自己。
流冰十分信任應青蕪,聽她說完直接轉身離開。
這次他沒有回頭,也是應青蕪所希望的。
若是流冰知曉應青蕪的目的,就算是翻臉也要阻止她。
可惜沒有如果,流冰離開後應青蕪立刻找到情報卷軸,拓印完上面的字,将東西放回原處,自己收好後離開死牢。
當晚洛輕銘便知曉此事,但他沒有阻攔,而是任由應青蕪行動。
畢竟他需要一個苗頭再次肅清朝廷其他勢力。
隻不過他高看了應青蕪。
應青蕪恨柳瑩,她将情報一分為二,一半給了舒蒼,另一半給了其他和柳家作對的文官。
舒蒼自然不信寥寥幾字,差人打聽才知道,這是股東風,但凡和柳知青不和的官員,都被透露幾字。
“要變天了啊!”他當然知道有人要借他的手除掉柳知青,那他能收手嗎?當然不能,一方面是替自己的孩兒報仇,另一方面是引出幕後之人。
舒蒼和淑貴嫔不愧為父女,二人皆是心比天高,可謀略比紙還薄。
因此上朝時,大批官員彈劾柳知青,甚至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拿出來說。
柳知青雖然為人不正,但對百姓倒是不苛刻,因此除了早些年不光彩的誣陷,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構陷的機會。
饒是如此,僅憑陳年舊事,足以讓他下不來台。
縱使柳知青有心辯駁,可闆上釘釘的事情,不容許他狡辯。
柳知青隻得跪在地上直呼冤枉。
事情倒沒什麼影響,可洛輕銘依然貶了柳知青的職位,差他去了個遠地方。
但衆人都明白,這是明罰暗賞,封了個清閑的官兒,月利一分沒少,卻不用操心,是個美差事。
可柳知青卻不這麼想,他想升遷,可如今給了清閑的差事,豈不是升遷無望?
話雖如此,但萬歲爺的優待他不能駁了面子。
于是柳知青得了便宜賣乖的謝恩,暗地裡更記恨上舒家,甚至認為此次禍難便是他們起的頭。
舒蒼倒是無所謂,隻要能扳倒柳知青,是誰又有什麼關系?
其實事情遠不如洛輕銘想的那般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