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瓜子怎麼比得上金葵子,金葵子又怎麼能比得上陳蘇葉。
洛輕銘此番真是可笑,他以為找個替代的物件便可,卻沒想到有的東西時沒法替代的。
比如陳蘇葉,那是她的光,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依靠。
洛輕銘哪裡懂得?他有什麼依靠?又能依靠什麼人?
此時他聽過孫德榮的回禀,以為自己事情辦得妥帖。
想到幾天過去,陳蘇葉依然是隻字未提,忍不住再次書信一封。
陳蘇葉收到信時,已經是兩天後,因為大雪封山,信囊換過幾批,才送到她手裡。
此時她無心顧及此事,胡适才明明說俞封塵五日後便會醒來,可直到如今還昏迷着,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,沒有任何迹象證明人還活着。
人已經昏迷将近半月,她的手臂和腰側已經痊愈,雖然留下可怖的疤,但至少沒留下後遺症。
可俞封塵呢?這麼多天甚至沒有睜開瞧過她,每天都能看見俞封塵靜靜的躺在榻上,鋪天蓋地的無力感便朝她襲來。
别說俞封塵,連蕭易也還昏着,哪怕醒來一人她也不會如此疲憊,哪裡有時間去看洛輕銘說了什麼。
她剛為俞封塵潔面,喂了幾滴水給他,侍者輕敲房門說有她的信。
這兩封信日子臨近,許是下雪的緣故,如今一前一後送來。
陳蘇葉看着前後送來的兩封信,想着擇日不如撞日,莫不如直接打開瞧瞧。
她仔細查看,信的内容讓她傻眼。
其中一封是告知她柳瑩中毒,而且和雪狼皮有關,另一封是催促她盡快回信,并且問她如此作為的理由以及盡快寫封信讓柳瑩安心。
陳蘇葉隐忍多日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,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。
緊跟着砸碎的是幾個茶杯。
“這算什麼?媽的王八蛋!”她望向榻上的俞封塵,滿腔委屈無處發洩。
她鬥雪狼九死一生,洛輕銘不來關心便罷了,她技不如人連累俞封塵和蕭易她自會去謝罪,憑什麼柳瑩穩坐高台,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輕易拿去她拼死拼活換的戰功?
這還不算,柳瑩中毒又不是她做的,憑什麼要算在她的頭上?
她若想下毒還需要等到現在?用這麼明顯的招式?生怕她們看不出來?
陳蘇葉坐在地上抹眼淚,她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,腦子裡衍生出可怕的想法。
若是這毒是洛輕銘下的呢?若是他想對付的是宮裡的那幾位呢?
但她依然會為此難過,她本以為就算洛輕銘不誇她,總歸不會是如此情景。
真讓她猜個正着,是不是還要誇贊一番,說自己還算了解狗男人。
她坐在地上,将頭埋在膝蓋處,抱緊自己。
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,陳蘇葉懶得擦。
“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。”她低聲說着,好似這般能讓自己舒坦些。
“陳師妹……别哭。”微弱的聲音突然想起,這聲音很近,又像是從飄渺地傳來。
陳蘇葉微怔,她聽出來是俞封塵的聲音,她循聲看去,發現俞封塵睜開雙眼,嘴唇一張一合,聽不清在說什麼。
她趕忙湊上前聽着。
這次她聽得清楚,俞封塵失焦地眸子緊盯着她,似乎是怕下一秒陳蘇葉會消失一般,他擡起滿是傷口的手臂,想擦去陳蘇葉臉上地眼淚。
“陳師妹,别哭。”他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撫到陳蘇葉的臉,最後隻得放下手,用話語安慰她。
陳蘇葉此時沉浸在俞封塵醒來的喜悅中,根本瞧不見他眼中的不舍,替俞封塵掖好被角後,趕忙沖出房門去找虞歡和鄭陽。
昏迷小半個月他們一定急壞了,自己得趕緊将消息帶過去。
俞封塵的目光追随着陳蘇葉,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視線裡才不舍扭頭。
他再次嘗試起身擡手,發現做不到後,無聲的歎了口氣。
對陳蘇葉的感情他隻得埋在心底。
陳蘇葉趕忙去輕羽門,氣還未喘勻拉着虞歡就要回去。
“怎麼了?”虞歡看着陳蘇葉臉上挂着淚痕,花的不成樣子急匆匆得帶着她往回趕,先是讓人定住再說。
“俞,俞師兄醒了!”短短五個字,陳蘇葉卻激動極了,根本不聽虞歡的勸,像油鍋上的螞蚱,恨不得立刻跑回鳴月居。
虞歡大驚,正準備再問一遍時,她們身後的鄭陽搶先發問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鄭陽沖上前緊盯着陳蘇葉的眼睛,生怕她說假話讓他們安心。
陳蘇葉重重點頭,更加賣力的拽着人回去。
虞歡倒是安排普通弟子去找胡适才,然後用追月帶二人趕回鳴月居。
“俞木頭,可想死小爺了。”鄭陽跨過門檻就沒消停,直直沖到床邊。
他本想抱住俞封塵訴苦,考慮到俞封塵身上有傷,隻是再他耳邊叽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