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前啟文殿的娘娘得了封賞，青芝姐姐來各宮室奔走送些吃食。”采安氣喘勻了，面色也好了許多趕緊答話。

還是個沒心機的小姑娘，榮春的面色比應青蕪好不了多少。

應青蕪強壓下心頭的憤怒，她擡起采安的小臉柔聲問她糕點好吃嗎？

這宮女倒是長了張讨喜的臉，可惜跟錯了人，是條養不熟的狗，應青蕪有些失望，問話時想着采安的去處。

采安沒想太多，見應青蕪輕聲細語的以為她心情大好自己能得到赦免，當即點了點頭。

本以為會得到赦免的采安發現應青蕪的笑容變得陰冷，手指也逐漸用力，差點卸掉她的下巴。

她連娘娘饒命都沒來得及說，下巴已經使不上力氣，緊接着聽到應青蕪十分殘忍的命令。

“榮春帶她下去，不是想吃糕點嗎？其餘的人去小廚房蒸一鍋糯米糕，不許給她水，趁熱喂進去。”應青蕪說完坐回榻上，等着綠瑩給她穿衣服。

她得親眼看着這個不将她放在眼裡的宮女會是什麼下場。

此時采安瞪大雙眼，完全不敢相信之前還溫溫柔柔問話的娘娘如今會命令其他人折磨她。

她胡亂的掙紮，若是她還能說話，應青蕪定然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
可惜應青蕪有先見之明，提前讓她說不了話。

“娘娘，采安她無心的，她年紀尚小，不懂人情世故……”榮春沒辦法看着采安身陷囹圄，此番硬着頭皮也得求情。

話還未說完得到的隻有響亮的巴掌。

“什麼叫年紀尚小？年紀尚小就可目無尊卑？若是求情便同罪。”似是覺得不解氣，應青蕪又打了榮春另外半張臉，打完覺得舒坦了些。

她在死牢學過，手勁自然不像養尊處優的娘娘，榮春的臉迅速紅腫起來。

但應青蕪僅是舒坦些，她并沒有消氣。

“這世道真是不公，有人聽話乖順卻處處被人針對，動辄打罵是常事，而有的人沒規矩得很還能被人護着。”她倪了眼榮安，眼底帶着嫉妒和鄙夷。

她讨厭有人在她眼前兄友弟恭互敬互愛，好似隻有她不配擁有關懷。

榮春正想繼續求情，看采安微微搖頭，想說的話統統咽下，低着頭沉默。

“沒用，”應青蕪揮揮手，讓人把采安帶下去。

采安被人架着去廚房等着糯米飯被煮熟。

餘下的宮人們也奉命跟上去，他們還存着希望，想着找機會幫着采安。

隻有榮春待在原地，他低垂着頭不知在忍耐什麼。

應青蕪心裡明鏡兒似的，他是想說卻不敢說，他怕自己落得跟采安同樣的下場，權衡下最終選擇自保。

和那些抛下她折辱她的人一樣。

“去門口候着。”應青蕪吩咐榮春在門口等，随後示意綠瑩為她換衣。

綠瑩不敢耽擱，手腳麻利的為應青蕪梳妝打扮。

打扮過後的應青蕪比之前精神許多，大概是找到新的樂子，整個人顯得十分有神。

她由綠瑩扶着緩緩走向門口，榮安識趣的跟在身後。

“咱們去瞧瞧熱鬧。”應青蕪帶着綠瑩直奔小廚房。

榮春轉身搬了個椅子，然後趕忙追上。

他們到的時候，不過才小半刻鐘，糯米飯才半生熟，更别提做糯米糕。

衆人見狀隻得加快速度，争取盡快做熟。

天氣寒涼應青蕪不想在外面耗着，索性讓他們先端來一屜，綠瑩去燒餘下的糯米。

太監宮女們面面相觑，然後目光落在冒着熱氣半生不熟的糯米飯上。

采安更是直直盯着，眼底寫滿恐懼。

應青蕪要立威，哪裡會管一個小宮女的死活。

她坐在榮春剛才搬得椅子上，揮揮手示意榮春去喂。

榮春立刻跪在應青蕪身前，求主子饒恕。

這個饒恕不僅是為自己，還帶着采安。

“怎麼？你不願意？小小太監敢忤逆本宮？”應青蕪擡手做了個揮鞭的動作，想起手上的藤鞭之前被她放在榻上，随手拿過身上的披帛抽向榮春。

衆人本以為會打偏，結果剛好打在榮春的手上。

榮春吃痛，整個人趴在地上還不忘說着讨饒的話，他的手背迅速紅腫，火辣辣的疼。

采安眼底的急切呼之欲出，似乎比起個人安危，她更在乎榮春。

她從衆人的鉗制中掙脫，跌跌撞撞的跑到榮春面前，對着應青蕪磕頭。

還沒等磕下，應青蕪用披帛扯着她的脖頸，将人拖了過去。

她本意是立威，如今他們膩膩歪歪像怎麼回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