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娘的,這算什麼事?”流冰心裡有氣,想着莫不如打死他。
不過戒尺和藤鞭本就是刑具,看着傷口不深,實際上很難愈合,沒準寒刃也存了私心。
想到此處流冰心裡舒坦寫,趕忙回卧房處理傷口。
好在他有人伺候不必自己動手,可饒是如此上藥時疼的他呲牙咧嘴。
還好值得,想起應青蕪的笑臉流冰緩解許多,上過藥也睡下了。
旁人睡得香甜,洛輕銘卻難以入睡,應青蕪在這個節骨眼和流冰來往甚密,真是會給他找麻煩。
他本想小憩片刻,不知怎得竟入了夢,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不停變換,人也從程素衣變成陳蘇葉,驚醒後當即拟了書信召雲雀來。
書信是給陳蘇葉的,之所以叫雲雀來,是想問問柳瑩可有信帶給陳蘇葉。
其實時辰未到,他像模像樣的問,隻是借故打探消息。
雲雀實打實回禀,本來主子和其他人相安無事,問也是白問。
洛輕銘見問不出消息,揮揮手讓雲雀退下。
他在雲雀臨行前他吩咐道:“早上再知會她,讓她睡得好些。”
雲雀領命離開,同時徹底感覺到洛輕銘的可怕之處。
這便是帝王權術,哪怕并無感情也要做的煞有介事,不然怎麼瞞過天下。
主子不喜皇帝,她心知肚明,皇帝也不喜主子,二人湊到一處真是不知道苦了誰。
雲雀啞然,自己還替旁人擔憂,身上的毒還不知道怎麼辦呢!
洛輕銘不會在意雲雀死活,畢竟像她這種侍衛,可太多了。
天剛蒙蒙亮時雲雀便候在屋外,隻等柳瑩醒來同她禀告。
主子沒起不說,反而是烏桃和她一同候着,眼見天大亮,二人等了許久,正準備進門查看,柳瑩卻醒了。
不僅醒了反而自己推門出去,腳步聲輕的連雲雀都沒有發現。
“守在外面作什麼?等着變冰雕啊?”主仆有别,柳瑩雖然不能拉扯二人進門,至少能讓人不挨凍。
烏桃是給自家主子梳洗,雲雀是通風報信,二人互不打擾,烏桃替柳瑩挽發,她該說說她的命令。
柳瑩聽完大喜,高興的手舞足蹈,哪裡還有一宮之主的模樣,活像個得了蜜糖的孩童。
不過也是,難得洛輕銘開竅能主動想起蘇姐姐,說明蘇姐姐并非一廂情願?
如此想來她還能吹吹風,多送些東西過去。
眼下她病着,自然不需要排場,吩咐烏桃得體即可。
烏桃想來也對,頭飾過于沉重對身體無益,挽上銀簪将其他頭發綁起便好,主子天姿國色不論如何都好看。
卸去沉重的發飾柳瑩更為高興,立刻吩咐烏桃拿出最好的墨和紙,她要給蘇姐姐寫信。
烏桃見自家主子來了興緻,連忙準備筆墨伺候着。
有紙有墨,可提筆時柳瑩卻不知該如何寫。
她想寫她近日的情況,仔細想來有些不妥,最後将淑貴嫔和應青蕪的把戲寫出來。
應青蕪瘋了的消息自然沒落下。
餘下的便是和之前并無去别的注意加衣莫要憂心挂念之類的話。
“寒年節降至,蘇姐姐莫要忘了買些瓜果沾沾喜氣。”柳瑩念了一遍,滿意的交給雲雀讓她盡快送去。
雲雀不敢耽擱,趕忙将信送出,回來時還遇到齊衍。
“雲雀姐姐是要回去?簡衡能否同行?”齊衍見雲雀急匆匆的顧不上他,不知怎的心裡有些失落,當即提出到雅青閣給柳瑩瞧病。
此話一出雲雀倒是回神,她擡頭望向來人,這才展開笑顔。
“原來是簡衡太醫,我還以為……”雲雀話說一半及時住口。
她命賤死便死了,不能搭上齊衍。
齊衍這會子反倒蒙了,之前沉浸在雲雀的笑容裡,如今在問怕是不合宜。
他畫匣打開,路上和雲雀說些趣事,可雲雀心不在焉,明顯是心裡有事。
“雲雀姐姐有煩心事?不如告知簡衡,簡衡也能幫着解惑,若是難以開口等雲雀姐姐想說時再說。”他料定雲雀被此事困住,但他不急,等着雲雀開口。
雲雀先是搖頭,緊接着快走幾步,齊衍心領神會跟在後面。
二人出了宮道雲雀見四下無人才問他:“若是忠義不能兩全當如何?”
齊衍一聽,這是意有所指,從她的路線來看,目标是乾清宮。
再加上雲雀出現的很蹊跷又是陛下派去雅青閣的,他仔細揣摩,這傻姑娘該不會是去當細作的吧!
“簡衡以為,強者兼濟天下,弱者獨善其身,趨利避害趨吉避兇是人之常情,雲雀姐姐無需過分憂心。”他說着,一雙大掌停在雲雀頭頂,即将落下時迅速收回手。
還不是時候,應該說不能趁人之危,齊衍從藥箱裡拿出白果給雲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