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人隻看見我人前風光,實際上是寄人籬下,姐姐若是不認我,我真是一無所有了。”應青蕪說完,一口飲下杯中酒。
她的眼圈泛紅,不止是被佳釀嗆的,更多的是心裡難受。
青芝欲言又止,她學着應青蕪的模樣端起酒杯大口喝下。
許是并不喜歡如此佳品,暖酒入喉的瞬間喉嚨好似火燒。
她咳了幾下,倒是吓壞了應青蕪。
應青蕪連忙起身為她拍背順氣,心裡卻笑她山豬吃不得細糠。
青芝哪裡知道她的心思,她咳着咳着突然停下來。
不似之前的嗆辣,她的舌尖品嘗到花香。
果真是佳釀,連滋味都是這般好,她能喝上一杯真是幸運。
“青芝姐姐,姐姐?姐姐别吓我啊!”應青蕪面上僅是擔憂,倒了杯水遞給青芝。
青芝下意識伸手回絕,有一瞬間将應青蕪當作蘭芝。
“我……奴婢知錯。”青芝起身退開一步,隻差叩拜應青蕪。
應青蕪此前沒落下的眼淚及時滑落,為青芝斟了杯酒。
許是青芝酒瘾被勾起,許是之前那盞讓她膽子大了起來,她這次沒有回絕。
應青蕪見狀乘勝追擊,聲音顫抖的問她:“姐姐也要丢下我嗎?”
她的眼眶微紅,聲音落下時似是帶走她所有的希冀,她轉身落坐。
青芝把心一橫,飲盡杯中酒,喚了聲蘭芝。
“哎!”應青蕪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,她舉起酒盞,杯口低于青芝酒杯的杯口,輕輕撞了下。
二人推杯換盞,似是許久未見的模樣。
可惜早已在宮裡見過多次,青芝還幫着舒晚櫻害她。
“我知道,你們都說我是走運,搖身一變成了侍郎的千金,可誰知道一路上我受盡苦楚?”應青蕪說着擡眼看向青芝。
青芝眼眶泛紅,低頭看着杯中的佳釀。
能有多苦?比她如今還苦?應青蕪至少出身好,能吃好喝好,不像她什麼雞鳴狗盜的事都得做。
應青蕪說這些不适安慰青芝,而是作為拉攏她的籌碼。
“從前做奴婢,跟着主子便好,現在當了主子,沒比之前好多少,你看我還不是任你們打罵。”應青蕪苦笑,又飲了杯酒。
青芝的臉色更為難看,跟着罰了一杯。
一杯下肚整個人有些飄飄然。
“你不該同她鬥,她不是好人。”青芝借着酒勁才敢說。
明面上她是奴才應青蕪是主子,但在她心裡應青蕪永遠是需要她保護的妹妹。
可惜她沒看清局勢,以應青蕪的身份,不是她低三下四幾句就能平安的。
應青蕪隻覺得青芝想騎在她頭上。
“我沒想鬥,是她不放過我,青芝姐姐,她那人心很,姐姐也莫要沾身。”她說話時又替青芝斟酒。
青芝哪裡會不知,可她真的沒辦法離開。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她仰頭飲下杯中酒,不知怎的,桌上的佳肴她沒心思再動。
“姐姐!”應青蕪聲音高了些,不得不說她殺心漸起。
是僅有的良知讓她繼續規勸青芝。
她以為青芝倒戈,自己便沒了傷她理由。
青芝實在倔強,她哪裡不清楚和應青蕪站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去處,但她沒辦法對恩人起壞心思。
“我不能這麼做!”她回絕應青蕪起身準備離開。
應青蕪起身更快,直接将人留下。
“是我唐突,姐姐别走,我一個人孤單的很。”她的神情依然是那般可憐,讓人看了不忍苛待。
青芝心軟又坐回去。
“我會保護你的。”她說着,眼底滿是堅定,好似在這件事情上從未有過欺瞞。
在應青蕪眼裡又是另一回事。
她認為青芝假惺惺,什麼叫保護?幫别人打她就叫保護?
與應青蕪想的不同,青芝以為少讓她挨打便是保護,自己還對此感動。
“姐姐真不幫我?”應青蕪最後給她一次機會。
青芝搖搖頭,繼續勸應青蕪:“她不是你看見的那麼簡單。”
此話一出應青蕪徹底明白,她同青芝算是無緣。
這人她必須除掉。
青芝不幫她就罷了,幹嘛幫着舒晚櫻說話,好像她鬥不過她一樣。
應青蕪看青芝酒杯空了,立刻給人斟滿。
隻不過這次暗扣被她扭動,倒出的酒有毒。
“我該回去了,不能再喝了。”青芝趕緊拒絕,卻在應青蕪的眼神裡妥協。
她又喝下幾杯,并且說小半刻鐘就得回。
應青蕪連連斟酒,一雙眼緊盯着她喝下。
青芝真的不能再喝,陪應青蕪說說話便好,若是回去被主子發現,她真沒法交代。
這毒酒不能少喝,應青蕪再次勸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