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後倒是有可能,人就是這般固執,有時候就想一條路走到黑,正如柳瑩,她看得出來洛輕銘遲早有一天會動柳家,這不是她可以阻止的,所以她告誡柳知青讓他收斂些。
至于柳知青聽不聽做不做,與她無關,至少她還了恩情,正如柳知青所說,這麼些年真金白銀的供着,不論是何目的,她總歸是做了千金的。
和那些被父親被夫君抛棄最後慘死的苦命人終是不同,她不會原諒柳知青,但也不會趕盡殺絕,她的日子該過的燦爛,而不是整日記挂這些舊事。
柳瑩想着,突然有些後悔。
她後悔吩咐雲雀去送柳知青,眼下自己走在宮道,倒是冷清不少。
柳瑩緊了緊身上的鬥篷,似是多了暖意。
好在招财發現她獨行,和師傅打過招呼趕忙走到他身邊。
孫德榮因此回去複命。
“主子!”招财似模似樣的拍了下柳瑩的衣袖,像是為她去灰,緊跟着攤開手掌,映入眼簾的是塊銀錠子。
“那裡學來的?”柳瑩終于展露笑容,覺得之前的憋悶一掃而空。
巧的是雲雀也剛好回來,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。
“多虧有你們在。”柳瑩發自内心的感謝兩人,心裡舒坦許多。
她直接将腕上的玉镯給了招财。
錢财是身外之物,真心之人卻少之又少,她認為招财值得。
招财推脫不受,最終收起銀錠子。
奴才為主子辦事,哪裡需要格外賞賜?
“這是你應該得到的,不是主子賞奴才,是謝禮。”柳瑩強調他必須收下。
招财收下後謝恩,柳瑩歎了口氣也作罷。
她思來想去發現不對勁,将頭上的發簪給了雲雀。
雲雀哪裡敢收,她立刻還了回去。
“主子,雲雀不能。”她往後退了一步,示意尊卑有别。
柳瑩拗不過雲雀,最後扯下簪上的珍珠交給她。
“現在你能用上了,畢竟沒法鑲上。”她說完轉身往宮道走。
“主子若是氣不過,奴婢找機會去教訓他!”見氣氛詭異,雲雀摩拳擦掌,對此躍躍欲試。
柳瑩搖搖頭,回身拍拍雲雀的肩膀告訴她自己無事。
她覺得雲雀活潑許多,頗像入宮前的她,有種親切之感。
其實雲雀是找到機會做自己,因此她格外感恩柳瑩,讓她不用帶着面具做人。
三人匆忙回了雅青閣,小廣子和烏桃還未睡下。
見柳瑩回來二人趕忙迎上前。
烏桃難掩擔心,順手替主子解開鬥篷的系帶,一雙眼偷偷打量。
小廣子滿眼都是情報和白花花的銀子,又不好多問引起懷疑,隻得等着。
“主子怎得提前回來,可是有變故?”烏桃見自家主子滿臉疲憊,最後還是問了出來。
柳瑩僅是搖搖頭,她懶得說宴會上的破事,幾步便走回榻上躺着。
最後是烏桃将人撈起,替她卸去沉重的衣飾,雲雀将茶端到柳瑩面前候着。
柳瑩喝了幾口暖茶,感覺好了許多,但身子依然無力,她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去歇息。
烏桃哪裡同意,給自家主子換過衣裳,簡單的擦過身子又候在一旁。
她想着主子飲酒,萬一要是不舒服,身旁能有個人看顧。
“烏桃,回去歇息吧!我有些乏了。”柳瑩被折騰一會,他們等着也未必輕松。
何必如此折騰人?她微微翻過身,僅瞬間便睡着。
烏桃隻得輕手輕腳帶着衆人離開。
而此時宮宴還沒結束,衆人依然飲酒作詩,畢竟陛下沒發令誰也不敢先回去。
舒蒼最為凄慘,一把年紀不說,白事剛過沒多久,如今要滿臉喜氣的陪笑。
洛輕銘此時的心思全在應青蕪身上,對她不是言聽計從至少是體貼入微。
淑貴嫔在旁瞧着隻得多喝幾杯。
她不愛洛輕銘,可她也想被人放在手心裡疼着。
“晚櫻可是倦了?”洛輕銘注意到淑貴嫔的神情,想着剛好借此離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