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陛下惦念,嫔妾……嫔妾無事。”淑貴嫔冷不防被叫住,直了直脊背轉頭回話。
她倒是不累,隻是不想看他們膩歪。
正當她找借口想離席時,一旁的青芝突然開口。
“回陛下,娘娘近日勞碌,每日看名冊看到夜深。”青芝看出自家主子為難,趕忙站出來進言,
她想着盡快報恩,好投奔應青蕪。
可應青蕪卻不這麼想,她低頭品着盤中的魚肉,狠狠咀嚼幾下。
從這時起,她再也不會因為殺青芝而愧疚。
她咽下魚肉擡頭看洛輕銘。
洛輕銘微微挑眉沒有追問此事,僅是在青芝身上停了一瞬。
是個僭越的奴婢,他不好發作,但他記在心裡。
舒晚櫻可不能有狗腿子。
“寒年節是大喜事不假,姐姐莫要過分操勞。”看洛輕銘沒有表态,應青蕪及時抓住機會。
她明裡暗裡說淑貴嫔才能不佳,不宜掌管後宮。
淑貴嫔因為青芝的話隻得應下。
“經此一事也長了經驗,以後定會更好。”她笑着同應青蕪辯駁,心裡卻恨不得有把刀子将人剮了。
此時孫德榮正巧回禀,洛輕銘生了遣人的心思。
應青蕪剛要開口,洛輕銘的聲音響起。
“若是乏了便回吧!”他這話不僅是提醒淑貴嫔更是提醒在場衆人。
此話一出,之前還飲酒作詩的諸位,裝醉的和豪飲的醉意盡散,齊誇陛下體恤。
洛輕銘由孫德榮攙着,另一隻手不忘拽着應青蕪同行。
應青蕪得了寬待,又被洛輕銘帶着走,真是出盡風頭。
淑貴嫔假模假式的端起架子回去,任誰都看得出來是虛張聲勢。
餘下的官員們成群結隊地趕在宮門關前離開。
洛輕銘踉踉跄跄的被孫德榮和小全子扶回摘月宮,嘴裡念着應青蕪的名字。
二人将人安置在榻上,緊跟着退出去。
洛輕銘不喜人整夜守着,于是他們退下後直接回了居所。
應青蕪沾濕面巾給洛輕銘擦手,湊過去的時候發現他歪頭看自己,似是瞧了好一會。
見自己偷看被發現,洛輕銘調皮的眨眨眼。
“可是頭疼?”應青蕪放下面巾走到榻旁替人揉揉。
洛輕銘搖搖頭,眼底盡是光亮,看着應青蕪傻笑。
應青蕪有些擔心,這是醉後說了胡話?
“幾兩清酒而已,還不至于。”洛輕銘擡眼看她,一副等着誇獎的神情。
應青蕪甚至分不清真醉還是假醉。
“怎麼?輕卿不信?”洛輕銘說完,直接将應青蕪扯進懷裡,隔着面紗吻她。
本來僅是輕吻,卻吻了許久,應青蕪覺得頭重腳輕,整個人像是飛在雲端。
洛輕銘趁着應青蕪分神,卸下她頭上的簪子,撤去面紗。
應青蕪臉上的傷痕赫然出現,她下意識推開洛輕銘。
“别……别看。”她擡手擋住臉上的傷痕,對自己縮進床腳毫無自覺。
洛輕銘不管不顧,吻上她的指尖,順着縫隙最終吻在傷口上。
應青蕪不好讓他再繼續,最終将手放下。
“輕卿可不醜。”洛輕銘先是伸手脫去她的鞋襪,然後下榻拿面巾,又回到榻上替她擦臉。
随着脂粉被擦去,傷口顯得更為猙獰。
此時不是嫌棄的時候,洛輕銘轉身去拿藥膏,仔仔細細的塗在應青蕪的臉上。
“總會好起來的,輕卿放心!”他用指腹摩挲着那些未愈的傷痕,既疼惜又無奈。
“會好嗎?”應青蕪心裡打鼓,若是留疤以後怎麼辦!
洛輕銘笑着牽起她的手,讓她無需擔心。
“等天回暖,給先生瞧瞧定會好的,輕卿莫要擔心,我允你的不會因為面上的疤痕改變。”洛輕銘安慰應青蕪,依然許她安穩的以後。
應青蕪趴在洛輕銘的懷裡,覺得自己真是好運,得夫君眷顧。
“快些睡吧!”洛輕銘攬着應青蕪,随手一揮掌風将燭火熄滅。
眼下應青蕪還有用,不好翻臉,可他對應青蕪的不滿快要到極限,再加上沒規矩的宮女和她有牽連。
這下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應青蕪的臉必須好起來,不然真是沒什麼用。
洛輕銘這邊是明争暗鬥,陳蘇葉在逍遙門日子過得平淡,甚至沒怎麼睡,天剛亮便起身。
今天是民間的寒年節,昨兒鬧了個大烏龍,她真是徹底記住寒年節的日子。
都怪洛輕銘,什麼君民不能過同一天,害得她白白出了洋相。
不過她今天真是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