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紅窗花還有鞭炮火燭,糖果子幹果應有盡有,内門弟子每人一盤,外門弟子每人一把,侍者都有十顆。
衆人齊聚在鳴月居正廳,将瓜果放在大的罐子裡分好,準備大快朵頤。
首當其沖的是鄭陽,他正剝着花生,嘴裡卻誇起了虞歡。
什麼多虧虞歡他才有這麼多零嘴,簡直要将虞歡誇上天。
“少得了便宜賣乖,這裡面的東西葉子出了不少力。”虞歡掐了掐鄭陽的臉頰,讓他給陳蘇葉道謝。
之所以說陳蘇葉,是因為她看着最吃虧。
眼下江清酒照顧蕭易,鄭陽照顧她,獨獨陳蘇葉拿了不少東西來,卻隻能單打獨鬥,還偶爾照顧照顧俞封塵。
這不陳蘇葉現在就剝瓜子給他。
“陳師妹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,可是陳師妹你看我們出雙入對的,你就不羨慕?幹脆和俞木頭湊一對得了。”鄭陽雙眼冒光,道謝也不忘撮合,誓要将他的媒人行為進行到底。
被稱為俞木頭的俞封塵聽到此處被瓜子嗆到,劇烈的咳嗽起來,咳得整張臉漲紅也沒停。
陳蘇葉趕緊為他倒了杯茶,看他飲下又替他拍背順氣,同時瞪了眼鄭陽。
“我在此強烈拒絕師兄的包辦婚事,你就算不管我的心思,也得看看俞師兄,瞧把俞師兄給氣的。”她說完繼續輕拍俞封塵的背,當然也沒耽擱數落鄭陽。
不就是道德綁架嗎?誰不會啊!而且老話說得好,隻要她沒有道德,就沒人能綁架她。
俞封塵倒不是被氣的,是被驚到,此時他正慶幸還好咳了幾下,能遮掩過臉紅。
可鄭陽卻不這麼想,他看了看俞封塵,心裡沒有半分愧疚,反而覺得俞封塵太慫,自己好不容易為他們創造的機會就這麼給浪費了,連着他被埋怨。
俞封塵僅看了鄭陽一眼便迅速移開目光,他心虛了。
鄭陽眼珠一轉又來了主意。
“他又沒說,你怎麼知道他不願意?”他伸手指指俞封塵,明裡暗裡提醒他抓住機會。
俞封塵嘴太笨,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說。
鄭陽長歎,歎他真是快木頭。
可陳蘇葉覺得鄭陽另有所圖。
“鄭師兄,我雖沒有男女偏見,但做媒之事女子頗多,你一不謀生,二不賺銀子,這麼上心幹嘛?”她緊盯鄭陽,試圖從他眼裡看出什麼。
鄭陽平時大大咧咧,可是答應兄弟的事絕不會違背,他迅速調整神色,不留破綻給陳蘇葉。
“甯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,我是看你們登對,撮合你們攢攢功德,以後……”他還沒說完就被虞歡捂住嘴,并且勒令不許再說。
他乖乖點頭虞歡才放開他。
“别理他!他從小嘴上就沒個把門的。”虞歡又捏了下鄭陽的臉。
鄭陽委屈求饒,将紅棗喂給虞歡求原諒。
其實他想說的是如果真能攢些功德,給下輩子的虞歡換個前程。
當然他的想法還未出世便胎死腹中。
陳蘇葉得了虞歡的支持,自然更賣力數落鄭陽。
“鄭師兄想做媒也不是不成,隻是我這人有個怪癖,别人為我做媒可以,媒人可不能是男子,鄭師兄可願與我做姐妹?”她笑着走向鄭陽,順便揮了揮被藏在袖口的短匕。
鄭陽連連後退,不是她怕陳蘇葉,而是萬一陳蘇葉手滑,對他造成影響,以後可怎麼辦?
“我覺得姻緣天定,人為豈不是擾亂天意?”他邊說邊示意陳蘇葉收刀。
陳蘇葉聽完滿意的将短匕收起,笑吟吟地看着鄭陽,緊跟着轉身給俞封塵剝瓜子去。
以鄭陽和江清酒的手速,再拖下去她和俞封塵可吃不到果幹。
蕭易本來和江清酒你侬我侬,聽見姻緣天定四字,愁雲又籠罩在臉上。
他不好發作,可也不好再和江清酒相處,隻得說自己乏了去睡一會。
見蕭易精神不佳,江清酒不好多待,也跟着走了。
虞歡接過鄭陽手上的花生,擡手喂進鄭陽嘴裡,并使喚他留些分好給陳蘇葉和江清酒。
鄭陽舔舔嘴唇,樂颠颠地分幹果。
陳蘇葉笑他天真,幾顆花生就把滿身武藝的少俠迷得暈頭轉向。
她剛投去憐憫的眼神,在聽到鄭陽說話的瞬間消失不見。
隻聽鄭陽說道:“陳師妹可要跟俞封塵分甘同味。”
說完帶着虞歡一溜煙似的離開,不用多說,二人自然是同行玩鬧。
“什麼亂七八糟的?”陳蘇葉嘟囔一句,帶上果幹推着俞封塵回去歇息。
反正晚上才慶祝,白天自然要好好歇息。
安頓好俞封塵,她拿上東西準備去隔壁送東西。
“蕭大哥哪裡不适?我去找先生來瞧瞧。”江清酒将人安置在榻上,伸手探了探蕭易的額頭,并無異常才安下心來。
胡适才之前叮囑過隻要不發高熱便無大礙。
蕭易的臉色陰沉,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模樣。
他僅是搖頭,告誡江清酒莫要奔走。
話是好話,從蕭易口中說出卻冷的駭人,江清酒微怔,緩過神後塞給蕭易一顆糖果子。
“蕭大哥莫要憂心,我去去就回。”江清酒轉身往門口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