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開啊!隻要打開就能找到韋清秋了!”應青蕪努力說服自己,可她心裡有另一個聲音響起,那聲音對她說:“不可以背叛流冰,他對你這般好,你不能忘恩負義。”
最開始出現的聲音又在她耳旁低語:“韋清秋是你什麼人?那是你娘!流冰是誰?是個萍水相逢的過路人,你難道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抛棄你娘?那是與你有血緣的人。”
“可韋清秋對你并不好,流冰待你極好,你不能!”另一個聲音據理力争,可惜沒說完就被壓下。
随着兩個聲音同時響起,應青蕪覺得頭疼,額頭上有汗珠滲出。
“你們給我閉嘴!”她狠拍了自己的頭,随即命令般的說着:“我自己的事情,我自己決定。”
話音落下,她覺得一切都有了答案。
這次她沒有遲疑,拿起鑰匙徑直走向秘藏閣,咔嚓一聲開了鎖,她也得見裡面的情況。
和她想的不同,裡面沒有一個機關,她的警惕心随着一覽無餘的情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流冰天真,天真在他以為自己全心全意對她就能得到應青蕪的真心,也輸在對自己身手的自信。
應青蕪天真,她以為流冰真的沒設防,還有被韋清秋三個字迷住了眼。
其實她隻要再往裡看,哪怕再走幾步,也能瞧見帶有蘭芝的密宗。
而蘭芝旁邊的就是應青蕪,兩個密宗綁在一起。
可惜她滿眼都是其他,就像她渾然不知這是旁人為她做的局。
她打開密宗細看,發現情報竟分毫不差。
郡縣人,曾在花田鎮育有一女名為蘭芝,現在東城客棧落腳。
應青蕪看完脊背發涼,竟能做到如此程度?她不得不服。
她趕忙将密宗放回,然後将一切恢複原狀,加快教程去飯堂。
應青蕪前腳離開,後腳便有人在鎖上動手腳,又留下青絲當作線索。
這一切應青蕪毫不知情,她正往飯堂趕路。
今兒有紅燒雞腿,想着流冰定會喜歡。
她急着趕路,回身的瞬間和人撞上。
“你瞎……下次主意看路。”看見來人的瞬間,應青蕪立刻改口,緊接着拿着食盒離開。
她認出那是寒刃身邊的人,寒刃叫他阿星,她不知道此人來頭,但知道不能撕破臉。
不過她頻頻回頭,發現這人十分奇怪,盯着雞腿若有所思,最後還是打飯的隊長叫他才緩過神 。
“别楞着了,撿起碗筷多給你盛些,要是沉安在也不希望你因為一碗肉悶悶不樂。”那隊長招呼寒星時,餘光瞥了眼應青蕪。
應青蕪陪笑,然後趕忙回去。
她沒有看到後面,聽見沉安二字時,少年回過神,面上多了笑容,甚至開起自己的玩笑。
“那我可得多吃幾碗,不能浪費小葉子的心意。”寒星臉上的神情溫柔,像個乖乖等父母回來的孩子。
他自己也訝異于自己的改變,可那又如何?他甘之如饴。
應青蕪拿着食盒回到休養所。
“青木閣下怎麼這般遲?”流冰睨了她一眼,眼底帶笑,不是責備更像是調侃。
應青蕪像是被戳中心事,将食盒重重擱在桌上。
“怎麼?你不信我?”她把鑰匙扔給流冰,沒好氣的瞥她一眼,抱怨道:“我撞上個人,和他吵了幾句,耽擱了時辰。”
她心虛得很,說話時背對流冰,可聲音卻不減。
流冰以為她被欺負,立刻坐起來問她是誰,連鑰匙都忘了收。
應青蕪發現自己糊弄過去,這才轉身看向流冰,發覺他沒穿衣服,立馬抓起衣服丢給她。
流冰輕咳一聲,慌慌張張的怎麼都找不到袖子,應青蕪怕他扯到傷口,索性扮作婢女幫他穿。
見應青蕪輕車熟路的動作,流冰突然心疼,想着伺候人的活計做的熟練,定是吃過很多苦。
“是誰?”他的聲音帶着些哽咽,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,幹澀又難聽。
“我不認識,隻聽見寒刃喚他阿星。”應青蕪努力回憶,卻所知甚少。
聽到阿星二字,流冰一下子就猜出此人是誰。
不就是寒刃的弟弟寒星?有這層關系在,寒星是得了寒刃的吩咐故意為之還是巧合?他不确定,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必須替應青蕪出氣。
有寒刃在他動不得寒星,不過警告倒是不壞規矩。
“你認識?”應青蕪發現流冰神色有異,見他不回話又在後面補了句:“該不會是你的仇人,報複到我身上了吧!”
流冰自己也不确定,基于和寒刃的仇怨,姑且算是連累了應青蕪。
他點頭應下,之後免不了被應青蕪數落。
可應青蕪卻放過他,嘴裡說着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不算冤了他。
流冰聽完心裡暖洋洋的,原來真的有人會無條件站在他這邊。
自從大哥被殺死還沒有人這麼和他說話。
哪怕是騙他的,他也願意去相信。
應青蕪擔心他一個人無趣,直到用過晚膳才離開。
期間二人談天說地,應青蕪說了很多兒時的趣事,不過大半都是苦中作樂。
那些無法對夫君坦白的事,反而對着流冰可以坦然說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