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不會認錯了?那位客人來到這半月有餘,還未聽說過有親人在世。”小二似是為了安慰應青蕪,又在後面補了句:“世界之大,您的親人或許在别處。”
應青蕪抹了把眼淚,眼中含淚瞧他道:“若是能在見到,是與不是我總會心安。”
言外之意是求小二幫忙通融一下。
店小二十分為難,但禁不住美人嬌滴滴懇求以及豐厚的酬勞,最後咬牙輕聲在她耳畔提醒:“她在紅樓房,二樓左手第一間房。”
“多謝小哥。”應青蕪起身後一錠銀子落進店小二的手心,她拿起包裹就往紅樓走,又被店小二攔住。
“您真的想好了?”小二時間掌握的剛好,前腳問完應青蕪,後腳那位張老闆起身準備去卧房。
他喝的酩酊,腳步有些虛浮,此時是下手的最好時機。
應青蕪轉頭看向小二,不難看出她臉上帶着一絲驚詫。
看向那張平平無奇的臉,她放下僅有的防備。
這麼普通的一張臉能成什麼事?
“把面撤了吧!”她說着話時用的是娘娘的口吻,不過自己倒是沒注意,話音落下時人已經離開。
确認應青蕪不會折返,此人用帕子擦了擦臉,奇怪的是帕子越擦越髒,而那張臉的容顔卻驚為天人。
盡管還穿着店小二的衣服,周身氣質已經分出高低,更别說五官與洛輕銘有幾分相似。
原來平平無奇的店小二才是東城客棧的掌櫃。
“主子!”在門口迎客的小二拱手行禮等着主人的吩咐。
“她既然做了選擇,就應該承擔後果。”男子将帕子丢在地上,揮揮手示意小二自行安排。
本就是個考驗,能不能活下來自然要看應青蕪的本事。
帕子未落之際被小二抓在手裡,擡眼看去早已不見主子的蹤影。
其實紅樓那裡早就安排好,他去隻是多個人罷了。
他拿好武器直奔紅樓。
此時應青蕪上了樓梯,來到之前說的房門口。
她理了理碎發,又扯了扯衣擺,叩了幾聲房門,忐忑的等在門外。
直到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,并且喚她進來,她左顧右盼地瞧了瞧才進門。
進門便瞧見婦人背對着她,可這個身形,這個衣着打扮,不是韋清秋還能是誰?
“阿娘?”應青蕪極力克制,但聲音明顯發抖,嘴唇跟着哆嗦,好似除了呼喚再說不出别的話。
婦人沒有說話,隻是肩膀動了動,提醒應青蕪的話被她聽進去。
“是阿娘嗎?我是蘭芝。”應青蕪試探的喚了聲,帶着東西往前走。
這裡面不止有武器,還有她帶出來地銀錢,此時她想把這些拿給韋清秋看。
她以為再次見到韋清秋時她一定會轉身就走,連個眼神都不會多給,或是痛罵韋清秋的無恥,可真的見到時她才發覺,原來她隻是想要韋清秋誇誇她。
什麼顧着自己快活的賭鬼瘋婦,如今的韋清秋在她眼裡不過是個與孩兒分别多年的母親。
“阿娘,我做了貴人,以後我會是皇後,這些東西都給你。”應青蕪晃了晃手中的包袱,能聽到銀子的響聲。
韋清秋充耳不聞,好半天才回答:“擱着吧!”
她的聲音平靜無波,連一絲歡喜都沒有,甚至不如之前和小二吵嘴生動。
更可疑的是她到現在都隻有背影對着應青蕪
應青蕪起了疑心,她微眯雙眼,仔細地盯着韋清秋。
韋清秋察覺到被人盯着,末了又補了句:“你有心了,我先前遇到個晦氣東西,心情不好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見韋清秋難得服軟,應青蕪打消心中疑慮,再次将銀錢奉上。
面對韋清秋,她是委屈的,又帶着些許敬畏,許是自小慣了讨好這個娘。
韋清秋依然沒有接過,而是示意應青蕪上前。
應青蕪即刻上前,連她自己也沒想到,腦子裡的聲音又響起來。
那聲音讓她殺了對面的人,無論是誰。
她極力壓下殺意,就在離韋清秋半米時她停住,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像是死牢的藥味。
韋清秋最讨厭苦藥湯,連風寒都是自己硬生生挺過去,哪裡會讓身上有股藥味。
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,緩緩上前揭露此人真容。
沒想到還沒上前,那婦人突然轉身,緊接着白色粉末灑在應青蕪的臉上。
好在應青蕪早有防備,她迅速後撤,同時亮出包袱裡的武器。
幸運的是她躲過大半藥粉,不過還是沾了些在臉上。
她眼前發黑,身子逐漸使不上力。
“韋清秋呢?她人在哪兒?”應青蕪下意識的問那人。
那人定在原地,未自己要殺這麼蠢的人趕到無奈,她本來不想回答,轉念一想應青蕪是要死的人,沒必要藏着掖着。
“我接了命令要扮成這個人,我并不知道她是誰。”她說完笑着走近應青蕪,像是再看獵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