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應青蕪不知該怎麼說,說不失落是假的,流冰來救她,她應該高興,可她卻高興不起來。
他不是他,他沒有來,這想法鑽進心裡,連帶着傷口跟着隐隐作痛。
她下意識撫上脖頸,不小心扯到傷口。
“别動!”流冰立刻上前查看,察覺到不妥後傳婢女來給她看。
他剛好去催湯藥,給她買之前說的包子,想着等他回來,也能檢查完。
應青蕪瞧着流冰的背影漸行漸遠,心裡莫名有些慌張。
“誰送我來的?”她問婢女們,帶着些許期待。
“是剛才那位送您來的。”婢女們不認識流冰,但是她們知道不能怠慢,因此老老實實的回答。
“沒有旁人的吩咐?”她不死心繼續追問。
“他抱着您來的,您睡了一天,他守了您一天。”她們看應青蕪是個富貴的主,認定流冰是她的侍衛,索性替流冰多說幾句。
應青蕪的臉色十分難看,她吩咐侍女快些包紮,緊跟着趕人出去。
婢女們動作也快,忙完急匆匆的退下,應青蕪躺着歇息。
她本想回憶之前到底發生的細節,可她隻想起不好的事情。
比如她被人打,沒有人救她。
她突然想念流冰,可過了好一會,流冰也沒來。
應青蕪有些怕,怕自己被扔在這兒,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漫長。
一刻鐘後,流冰大包小裹的出現在應青蕪面前。
“那個,過會藥熬好,你别……嫌苦……”他擡眼便瞧見應青蕪難看的表情,立刻喊侍女進來。
他以為是婢女怠慢欺負應青蕪,準備找人算賬。
隻聽得一聲退下,剛到門口的婢女們又往後退了幾步。
“你現在需要修養,有什麼需要的我來幫你。”流冰趕忙到床前聽她吩咐。
應青蕪呆愣愣的看着流冰,好一會才問他:“你來救我,可是接到命令了?”
流冰先是一愣,嘴角漾起苦笑,突然就紅了眼眶,他自己也不懂是怎麼回事。
“是啊!”他的聲音很輕,細聽之下能分辨得出是謊言。
他垂下眼簾,興沖沖的和她說:“我買了包子,還熱乎着,你先嘗嘗好不好吃,過會子喝藥。”
“就知道吃!”應青蕪數落他,語氣帶着笑意,看得出來她比之前高興。
不是因為他。
“明明是你說要吃的。”流冰委屈的抱怨一句,先前應青蕪半夢半醒時同他說想吃包子,他特意去買,本以為會得到誇獎,誰知道又是一句數落。
他心裡發苦,卻不明所以,唯一清楚的是應青蕪可能真的成了親,那句夫君并不是迷糊時說的胡話。
“你說什麼?”應青蕪沒聽清,立馬追問他。
“民以食為天懂不懂?”流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,可聲音明顯慌亂。
似是心虛他拿起包子吹了吹,遞到應青蕪的嘴邊。
應青蕪張口咬下,在擡眼時眼底有了笑意。
外皮柔軟面香十足,内餡鮮嫩多汁,确實好吃,而且比别人家地包子多了股清香味,等等,清香味?這……這不是她之前惦記地包子嗎?
此前被遺忘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。
是她迷糊之際說要吃慶芳齋的包子。
那語氣那神情,完全是把他當作夫君才說的。
流冰不但沒生氣,反而耐心的哄着她。
她說要吃包子,他說好,她說要吃慶芳齋的包子他說好,她說要吃熱騰騰的包子,他也說好,沒有絲毫不滿。
可流冰為何對她這麼好?明明他們初見時劍拔弩張的,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?
“是主子讓你來救我的?”她放下包子,直直盯着流冰。
流冰的手頓了頓,她看見應青蕪眼裡盡是期盼與熱切。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他說完便垂下頭,不敢看應青蕪。
似是怕應青蕪不信,他擡頭補了一句:“看得出來,主子很器重你,你以後一定會富貴。”
“富貴?誰想要富貴?”應青蕪低頭看了眼包子,笑容帶着苦澀。
她從一開始隻想要吃飽穿暖,到後來的想要坐上皇後之位,她說她想要愛,可實際上她的欲望無邊無際,她不願承認這點。
不知怎的,肩膀突然傳來疼痛,她皺了皺眉,緊跟着咬了口包子。
奇怪的是包子的味道變了,沒有之前的香軟鮮嫩。
她的臉色更為難看,想扯出個無礙的笑容,結果卻比哭還難看。
流冰真不會撒謊,一眼就讓她看穿是騙人的。
“傷口疼嗎?”流冰起身翻找,拿出瓶中的藥丸遞給應青蕪。
應青蕪看見瓶上寫着止痛散三個字,她搖了搖頭說自己并不需要。
身上的疼痛止住又能如何?心裡怕是得疼上一陣。
她又不是沒有心,差點死在這兒自然想看見洛輕銘,希望自己多些愛護。
應青蕪覺得包子難以下咽,随手給了流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