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些人哪裡會放過她,耳濡目染下終究變成另一個人。
一個她讨厭卻不得不成為的人,她整個人脫胎換骨卻宛如新生。
那怨恨随着年月積少成多,她不甘心,明明自己才貌雙全卻屈居人下,于是她按兵不動,苦苦熬到她們相繼失利,本以為自己可以扶搖直上,誰知道被大字不識幾個的人橫插一杠,等如今她回過神來竟是如此的結局。
是她自己不珍惜嗎?不見得是如此,在這個地界日夜苦等,哪怕是個糖蓮子,最後也會熬成蓮心吧!
“終是半點不由人啊!”她苦笑一聲,目光剛好對上銅鏡。
鏡中人容貌和之前并無分别,可淑貴嫔卻不認識自己。
原本清麗娟秀的臉,此時隻能看出刻薄,還有那雙眸子,她本是用來看字畫品名著,現在盡是對人的恨意與怨恨。
若說怨恨,對于賢妃欺辱她的仇,早在祭天大典就已經報了,但她不滿足,總覺得還不夠多,她需要更多的祭品為她鋪路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淑貴嫔哭笑不得,直到今日她才明白,過往的良善不過是她為自己渡的鎏金。
看似加官進爵,實則魚目混珠自欺欺人,而洛輕銘早早明白她的本來面目,于是才有了今日的戲文。
想到此處她倒是欣慰,賢妃和德妃還有她,絕不會是最後的陪葬品。
既然有大把人陪着,她何必自怨自艾,反正她不會一人上路。
又是幾聲淺笑,她走到床邊自己放下窗簾躺着休息。
這是她睡得較為安穩的一日。
第二天早上,洛輕銘收到風,說是應青蕪醒了。
他匆匆結束早朝,馬不停蹄的趕去瞧她。
“陛下!嫔妾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。”應青蕪虛弱不說,身子抖得厲害。
洛輕銘将人攬在懷裡柔聲安慰着,清楚應青蕪在演戲,還陪着她演。
他不介意和應青蕪多說幾句。
“輕卿别怕,為夫在此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。”他吩咐孫德榮将藥端上來,吹溫了喂給應青蕪。
許是剛醒,應青蕪差點将自己有解藥的事情說出來。
哪怕她及時住口也被洛輕銘聽出端倪。
洛輕銘權當沒聽見,依然對她柔聲細語關懷備至。
“夫君……我怕她再來害我。”應青蕪說到怕字時,眼淚落了下來。
洛輕銘貼心擦去,向她承諾不會如此。
應青蕪點點頭,想着要是舒晚櫻不死,等她養好傷定會行動。
她的計劃有了雛形,殊不知洛輕銘本就想一箭雙雕。
喂過藥之後洛輕銘以審問舒晚櫻為由,直接離去。
畢竟隻有這個理由應青蕪不會攔他。
又過了兩日,柳瑩和溫白荷相繼醒來。
許是多躺了兩天,用的藥也不同,再加上年輕,她們二人竟比應青蕪還要精神。
尤其是柳瑩,一聽明日審問,三餐不落,而且比之前吃的還多,什麼好東西都往嘴裡塞。
這事是給她個教訓,她以為自己可以裝病避禍,可禍事就是要找上門。
她不會再躲避。
溫白荷睜眼的瞬間便支開春華跟廣勝,好給主子傳信。
可她此前被毒害,洛輕銘關心她,派了幾人在沁芳殿守着,看幾人步伐武功不低,想躲開不是難事。
她暗罵洛輕銘,然後原路返回。
沒等進門便看見春華焦急的模樣,看見她時松了口氣。
“都是奴婢的疏忽,讓主子受苦了。”春華左看右看仔細查看溫白荷身上有無外傷,瞧主子安然無恙長舒口氣。
這要是主子受傷,她難辭其咎。
溫白荷笑她小題大做,緊接着自己回榻上躺着。
看似閉眼歇息,實則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傳遞消息。
主子怕他們知曉彼此的存在被發現後禁不住酷刑招供,并不許他們知曉對方是誰,可她到了該傳信的時候卻出不去,這不白白讓主子憂心嗎?
事實證明她想多了,洛北辰正在和阿哲布下棋,眉宇間難掩勝利的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