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柳瑩問安,随即求柳瑩将他派去摘月宮當差。
柳瑩眼見時機成熟倒是準了,臨行前囑咐他萬事小心。
“奴才拜别主子。”榮春對着柳瑩叩頭算是道别,從此以後他是生是死都與雅青閣與柳瑩無關。
他覺得柳瑩仁善,要是當初他和采安在雅青閣當差,便不會陰陽相隔。
“願您心想事成平安喜樂。”他說完大踏步離去。
“去吧!”柳瑩長歎口氣,随着榮春走遠,她收回目光,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茶盞。
“憂能傷身,主子莫要耗費心神。”烏桃為柳瑩添茶,順帶着寬慰幾句。
柳瑩僅應了聲,然後過了好一會開口:“那是他自己的選擇,希望他一切順遂。”
她祝福榮春的同時,也是再說她自己。
這偌大的牢籠中,奴仆尚且如此,主子又能好到哪裡去。
“别讓人瞧出來,在他需要時幫幫他。”柳瑩說完回到榻上小憩。
她現在養病期間不宜多操勞,說是如此說,可後宮大小事務沒一件能等她痊愈再解決。
“奴婢知您心善……”烏桃僅說了半句便住口,忙解釋自己失言。
“我知你處處為我,若是真能留下把柄,我也不會差你去。”柳瑩說完吩咐烏桃下去,午膳前再來。
烏桃趕緊帶着招财去瞧瞧榮春,到了住所後發現人不在此處。
原來人已經去了摘月宮。
摘月宮外死氣沉沉,裡面也沒好到哪裡去。
應青蕪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等流冰來,可等來等去人也沒來,不該來的倒是來了。
随着輕叩幾聲,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。
“奴才來給娘娘送飯。”榮春語氣恭敬,動作絲毫不見敬意,要不是摘月宮的門鑲的緊實,怕是整間屋子都會被敲裂。
應青蕪聽着聲音耳熟,察覺此人來者不善也沒給好态度。
“擱着吧!本宮還不餓。”她說完順帶着擺擺手趕人回去,意識到自己在屋内對方在屋外才放下手。
“這是特意給您送來的,麻煩您趁熱享用别為難奴才,奴才還要交差。”榮春強忍笑意挑些好話說,等着應青蕪上鈎。
應青蕪以為自己有洛輕銘庇護,根本不會有人欺負她。
她從門縫拿過盤子,隻看一眼便頭皮發麻汗毛直立。
盤子裡裝的瞧不出是什麼,一半紅綠相間長滿黴斑,另一半活生生的蛆蟲正在裡面轉來轉去。
“放肆!你是什麼東西敢欺辱本宮?”她怒火中燒,強忍着惡心呵斥門外的太監,此時她還沒認出此人是榮春。
榮春輕笑,不卑不亢的回話:“奴才自然是和您一般高貴的奴才,奴才中午用的是金絲南瓜粥和小炒黃牛肉,南瓜粥香甜可口入口順滑,牛肉嫩滑好吃的很。”
應青蕪聽着不争氣的吞了口水,緊跟着的是威脅。
“狗奴才!你如此待本宮,就不怕本宮翻身,讓你不得好死?”她現在給他個機會,隻要他迷途知返,她會既往不咎。
可惜換來的還是一聲輕笑,以及榮春慢條斯理的譏諷。
“您該不會以為您還是一宮主位,可以對奴才們呼來喝去吧!”榮春也不急,他拿出食盒裡的酥餅,邊說邊吃。
“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美人,今兒您是主子,明兒保不齊是誰,您還不知道吧!前幾日有禦醫給您治傷,可天下哪有免費的勞力,這不就收走了綠瑩的命,您現在還能活,不是因為您命大,而是您吸了别人的氣運。”他咬下一半的酥餅吃下,将剩下的喂了貓兒。
應青蕪近幾日吃的極差,此時她大半精力都被酥餅吸引,哪裡會注意榮春說了什麼。
直到榮春說到綠瑩死了她才回過神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她趕緊問來人,整個人靠在門邊聽着,生怕聽漏一個字。
溫白荷說的時候她不相信,她覺得溫白荷騙她,可如今這個小太監也說綠瑩死了,哪有那麼多人來騙她?
“瞧您說的,您無權無勢,能依仗的家族也沒落,奴才騙你能得到什麼好處?”眼見應青蕪上鈎榮春嘴角浮現一抹冷笑。
這僅僅是個開始。
“呵呵。”應青蕪順着門邊滑下坐在地上,她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,奇怪的是她眼裡并沒有眼淚,過了許久才道:“一定是綠瑩得罪其他人,等本宮能出去定會查清此事。”
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,你現在要為你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。”榮春拍拍衣角起身,臨行前提醒她,記得多用些飯,以後怕是沒機會吃。
他根本不怕有人告密,眼下應青蕪失勢,人人都恨不得踩一腳,哪裡會有人幫她。
再說他一口咬定是應青蕪為了博同情故意放到碗中,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假的。
等着瞧吧!他會替采安報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