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掌微微顫抖,試了幾次才把化神丸喂給陳蘇葉,又将傷口處理妥當。
“我現在面見陛下,你們守好這位貴人,若是真出了事,誰也别想撇幹淨!”蕭易說完大踏步離開。
一路上都在盤算如何跟洛輕銘說明才能留住陳蘇葉,不料在官道上遇到柳瑩。
他急着回禀,行禮過後匆匆離去。
離去之時被柳瑩叫住。
“蕭禦醫留步!本宮有事情要說!”柳瑩豁出去,隻要能救陳蘇葉,什麼法子她都會用。
“恕微臣無禮,人命關天的事,臣必須馬上回禀陛下!”蕭易依然行禮解釋,但語氣難掩急切。
陳蘇葉生死關乎于此,他馬虎不得,必須立刻禀明。
“本宮……不,我要說的事情也關于人命,蕭禦醫可是想救陳貴嫔?”柳瑩顧不得規矩體統,小碎步跟上蕭易。
聞言蕭易腳步頓了頓,但依然沒停下,僅是點了點頭。
“蕭禦醫可否将陳貴嫔的病症說與我聽,不會耽擱時辰,我跟的上。”柳瑩松了口氣又緊繃起來。
她擔心陳蘇葉的病症,受了那麼嚴重的傷,怕留下後遺症,也怕醒來會痛。
“臣不能告知實情,可以告訴娘娘的是缺了十分名貴的藥材。”蕭易不确定洛輕銘會不會救陳蘇葉,所以在柳瑩抛出橄榄枝時,他毫不猶豫接住。
“是什麼藥材?需要多少?”柳瑩對效益的話半信半疑,索性先問他。
“半生雪,也就是雪蠶皮,約莫着三副即可。”蕭易說完勸她回去,因為隻差幾步就要邁進乾清宮的大門。
誰知柳瑩先行一步想要面見洛輕銘。
“既然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?自然得求了藥再回去。”柳瑩知道雪蠶皮不是簡單就能得來的,更何況還是三副。
若是一副她尚且可以和柳知青說說,既然她沒辦法幹脆先去探探洛輕銘的口風。
“懇請娘娘等候片刻。”蕭易行禮後随着孫德榮進殿。
等孫德榮出來,柳瑩上前詢問,孫德榮僅是搖頭,寬慰她等等。
她隻能先等着,總不好闖宮,希望蕭易早點退下。
“微臣參見陛下。”蕭易拱手行禮,身子剛俯低就被洛輕銘制止。
“你我自小相識,自然必旁人親近,不必如此。”洛輕銘笑着看向蕭易,發現蕭易并無愁色,想來是陳蘇葉沒什麼大礙,再加上齊太醫也說能醒,他就沒當回事。
“陳貴……貴嫔,中毒頗深,隻不過毒性柔和,不會立刻要了她的命,腹部僅有一處傷痕,眼下昏着,若是幾天不醒,怕是很難再醒。”蕭易不知如何開口,說話前言不搭後語。
他擔心說淺了洛輕銘會不當回事,說深了,洛輕銘會直接把人丢去白骨營,說了半句便觀察洛輕銘的神情。
洛輕銘笑容散去,眉頭微微皺起。
他不理解蕭易的意思,想着陳蘇葉難免嬌氣了些,那些死牢的低級死士,哪個不是用來擋刀的好手,沒見像她這般。
洛輕銘面上嫌棄,心裡清楚的很,當時情況危急,隻有陳蘇葉沖上來拼死護着他。
讓他動容的不是陳蘇葉擋了多少次,而是她動身的時候,他能感受到自己是被照顧的。
比起理性思考,更像是一種本能,他并不能理解陳蘇葉為何下意識地沖過來救他。
“你說……像她這種半吊子地死士,有沒有可能被操控成傀儡,□□,或者救人?”他問蕭易,突然想求個答案。
結果卻不如他意。
蕭易搖搖頭,明确表示不會又繼續解釋:“她沒有新魂,又沒受過低等死士地訓練,不會聽從命令指揮,更何況您不是沒有用蠱用毒控制她嗎?不論她做什麼皆是出自本心。”
他見時機正好趕緊替陳蘇葉說話:“恕臣僭越,臣看得出來,她對您是真心一片。”
“出自本心嗎?”洛輕銘喃喃念着,将蕭易的話細細回味,不悅的啧了聲。
他心裡逐漸湧出異樣地情感,讓他覺得惡心,又伴随着恐懼,他不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情緒。
“她什麼時候會醒?”他語氣帶着煩躁,尤其是想到陳蘇葉可能不會醒過來,更是如此。
“臣不敢妄言,若是用千金方,約莫着三天。”蕭易聽出洛輕銘關心陳蘇葉,立刻乘勝追擊。
洛輕銘猶豫片刻,最後将心裡的想法壓下。
這千金方可不便宜,他不能做虧本的買賣。
“若是不用千金方呢?”似是覺得陳蘇葉肯定會醒,笑容又回到他的臉上。
蕭易面露難色,醒倒是能醒,可問題是身上盡是遺留傷,活不了多久。
“不好說,許是永遠不會醒。”他兵行險着準備吓唬洛輕銘。
豈料洛輕銘根本不吃他這套。
“齊太醫說尋常入藥十日可醒,怎麼到了你這兒變成醒不來?”洛輕銘依然笑着問蕭易,眼底多了算計。
對他來說蕭易不會背叛他,齊太醫也不會,不過是利益不同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