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青蕪的眼底又散發光亮,她希望陳蘇葉救她。
她不在乎臉面,隻要能活着,隻要能出去她就會赢,她還要鬥,也必須鬥。
陳蘇葉發現應青蕪身上的布條被濃水氲濕,掰開她的嘴喂了顆藥丸進去。
這藥能暫緩片刻,夠她和應青蕪叙舊了。
應青蕪服下藥丸,身子逐漸舒展開,雖然皮肉稍有疼痛,但整體已無大礙。
她不會感謝陳蘇葉對她施以援手,也不想深究她為何有藥,擡眼看去,陳蘇葉眼裡僅剩輕蔑。
好似她是天大的笑話。
“對,我殺了陳江河,我根本不認識他,是他和一些老不死的談到你,我才确定那人是你爹,我把他騙到河邊,然後推他下去,老東西跟你一樣惡心,抓着我衣角不放,我也跟着落了水,不過因禍得福,我溺死他之後才上了岸。”應青蕪越說越驕傲,像是壓過陳蘇葉。
她必須比得過陳蘇葉。
陳蘇葉的眼神依然冰冷,因為她趁應青蕪不注意服了半顆藥丸。
她要是再不吃,真的會忍不住殺了應青蕪。
應青蕪又看向陳蘇葉,對方不但毫無反應,嘴角甚至揚起笑容。
瘋子!這是她對陳蘇葉現在的情況進行的描述。
“你相信報應嗎?”陳蘇葉坐在應青蕪身旁問她。
應青蕪不習慣離陳蘇葉那麼近,往旁邊挪了挪。
什麼報應,若真有報應,該死的也是别人。
老天不會幫她,她隻能靠自己努力。
陳蘇葉瞧出應青蕪的想法,知道答案後輕聲說道:“我抓了韋清秋。”
“你想做什麼?”提起韋清秋,應青蕪警惕起來,瞧陳蘇葉的眼神帶着殺意。
陳蘇葉波瀾不驚,提醒應青蕪稍安勿躁,自己不過是叫人來皇宮看看女兒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應青蕪不信,她逼問陳蘇葉是不是殺了韋清秋。
若是之前風光的她定不會過度在意,如今落魄,她格外思念這個沒怎麼管過她的娘。
再怎麼說是自己僅存的親人了。
“我不想多廢話,你打斷你的左腳,我就告訴你。”陳蘇葉起身坐到應青蕪對面,居高臨下的看着她。
應青蕪遲疑,權衡為了韋清秋值不值得。
陳蘇葉催促她盡快決定,若是再耽擱她怕是要改主意了。
說是催促,實際上她拿出耳墜子甩在桌上。
應青蕪認出那是韋清秋的耳墜子,上面有細碎的裂紋,是她偷錢被主人發現,打她時不小心磕碰所緻。
當時韋清秋明明看不上,說她亂花錢,買了個臭東西,沒想到如今卻……
她不再猶豫,咬着布條敲斷自己的左腳,額上的汗珠顧不得擦就聽見陳蘇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“我沒殺她,放她回去了。”陳蘇葉滿意的看向應青蕪的左腳,卻又不太滿意。
要是能挑斷手腳筋那就好了。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然後便聽見應青蕪質疑的詢問。
“你會這麼好心?”她強撐着,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精神些。
“我和你不同,同樣的苦痛我不願讓别人再經曆,哪怕這個人是你。”陳蘇葉說的話和語氣不同,她的神情和語氣都是冷的。
應青蕪感覺脊背發寒。
“你放了韋清秋,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。”她被自己的話逗笑,如今的陳蘇葉還缺什麼?
“我沒動韋清秋,我可以對天發誓。”這是陳蘇葉最後的解釋,後面她不會再說。
“發誓?你發誓我就要信?像你們這些貴女,上天才舍不得罰,要罰也是罰我們這些人。”應青蕪苦笑,讓陳蘇葉滾。
陳蘇葉沒想安慰應青蕪,她沒有階級概念,自然覺得她們并無不同。
“我知道你們都在心裡笑我,尤其是知道我的出身後,可我沒得選,我要是能選,也不願意有如此低的出身。”腳上的痛讓應青蕪想起吃過的苦,許是藥效漸起,她整個人也冷靜許多。
本來是對峙的場面,如今更像是互相傾訴。
“你做的這些事情本就讓人瞧不起你,你若是沒做過錯事,誰也不會看輕你。”陳蘇葉睨了眼應青蕪,想着要是選秀時沒被人害,沒準她現在會和應青蕪成為朋友,而不是在這兒打架。
“哪怕是個芝麻官的女兒,說起話也不一樣,帶着股墨水味。”應青蕪聽陳蘇葉如此說,本來因為陳蘇葉放了韋清秋,給她留了情分,如今想來是自己多餘。
陳蘇葉攤手沒回答,覺得應青蕪應青蕪迂腐的無藥可救。
見陳蘇葉不與自己辯駁,更是嘲諷陳蘇葉沒吃過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