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蘭更覺得可疑,陳蘇葉之前便是這般對誰都不設防?
她回想了一下并非如此,若不是她用雪纏子換取陳蘇葉的信任,姐姐的身份和去處不會有任何進展。
是什麼讓陳蘇葉變成如今這般天真良善且不谙世事?若是陳蘇葉一直這樣下去,自己出不去可怎麼辦?
想到此處佩蘭不由得緊張,攥在手裡的糕餅被她捏成粉末。
“呀!不用這麼大力氣,沒人和你搶。”陳蘇葉拿出帕子給她擦去餅渣,順帶着給她倒了茶。
茶是陳蘇葉能接受的淡茶,對于佩蘭來說還是喝不慣。
“你也喝不慣是吧!自小就是喝白開水的人,到這兒屬實難為了。”她見佩蘭微微皺眉的神情格外懷念,想着要是自己的朋友在這兒,想必也是喝不慣的。
佩蘭試探性的問她,難道還有人不習慣喝茶嗎?
她不喝是因為喝不起,自然而然就接受,其實不止茶,天冷時連口熱水都很難喝到。
陳蘇葉隻是點點頭,想起什麼似的及時住口。
這兒人心難料,哪怕是這麼小的孩子,誰知道會不會是旁人派來的卧底。
佩蘭看出陳蘇葉的顧慮,從之前的戒備到後來的謹言,她發現陳蘇葉可能從來沒信任過她。
陳蘇葉明顯和之前不同,剛才給她擦手的動作讓她想到姐姐。
“我們這些冷宮的孩子能活下來就不錯了,根本不敢奢望其他。”她及時搭話,從眼眶裡憋出幾顆眼淚。
“好在有姐姐護着我,我才僥幸活命,還學到些醫術。”她根本不怕陳蘇葉知道,甚至自己先說出來,希望喚醒陳蘇葉的記憶。
陳蘇葉一臉悲憫,給佩蘭擦眼淚的動作比之前更輕柔。
“那你姐姐呢?”她心疼佩蘭,也心疼冷宮裡的其他人,同時覺得佩蘭身份特殊,以後定有奇遇。
佩蘭搖搖頭,好一會才開口:“姐姐她……有一天被人抓走,說是會給我報平安,結果一直沒有消息。”
她這話倒是沒作假,隻是聽着少了些悲苦。
陳蘇葉覺得她們不該如此,當即表示自己會幫佩蘭找姐姐不說,還要帶佩蘭出去,前提是她能出去。
佩蘭的眼睛亮起來,随即黯淡下來,一個人失去記憶後還能堅持本心嗎?
她之前是不信的,但她現在遇到陳蘇葉,就信了。
不過陳蘇葉如今這般模樣,要是隻靠陳蘇葉,她怕是再難出去,因此她沒立刻答應。
“你不信我正常,我現在還在冷宮裡待着,不過我這兒很安全,你若是被人欺負,可以來我這兒暫避,沒人敢在這兒欺負人。”陳蘇葉拍拍胸脯保證,希望佩蘭能相信。
直到佩蘭答應她才松了口氣。
她剛才聽見佩蘭說什麼髒東西,想着要是佩蘭在,柳瑩的鬼魂沒準不敢現身。
“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?”佩蘭實在不解,之前還好好的,怎麼突然就失去記憶?
等等!她剛才被陳蘇葉帶着走,于是整個人順着陳蘇葉的思路說下去。
陳蘇葉性格改變是事實,可陳蘇葉知道這兒是冷宮,說明她隻是沒有部分記憶,可她沒有的記憶是什麼?要是能問出來,興許有辦法解決。
“蘇姐姐你不記得我,那你還記得别人嗎?比如任驕陽?”她首先推任驕陽出來說。
陳蘇葉微微皺眉,她真的不喜歡别人叫她蘇姐姐,聽着就晦氣,但她想了想覺得佩蘭的話十分奇怪。
她雖然忘記一些事情,可她該記得任驕陽嗎?
佩蘭瞧她搖頭,又繼續問道:“那柳瑩呢?那……”
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就被陳蘇葉打斷。
“你提她做什麼?”陳蘇葉無心聽佩蘭的解釋,她甚至覺得這位是柳瑩上身招過來的,之前什麼姐姐妹妹是為了惡心她做鋪墊。
畢竟柳瑩剛和她見面那會,也說什麼姐姐妹妹的。
她不顧胳膊上的疼,用力将人趕至門外。
佩蘭還想解釋,卻聽見陳蘇葉在門内喊,若是她再來,定會叫人趕她。
她歎了口氣,看來陳蘇葉真的不喜歡别人叫她蘇姐姐,還有提起柳瑩。
現在顧不上陳蘇葉的喜好,她還需要陳蘇葉,因此不能真讓陳蘇葉的丫鬟給她趕出去。
趁着人還沒來,她立刻在陳蘇葉門前哭訴,說不認識什麼大人物,隻是看她們之前說過話才問的。
陳蘇葉心軟,最見不得别人哭,冷靜下來看自己确實情緒失控,又打開門讓佩蘭進來。
怎麼說這事怪不到佩蘭頭上,可她總覺得奇怪,自己真的忘了許多事情嗎?怎麼印象裡并沒和柳瑩還有任驕陽交好,聽佩蘭的語氣,她們是熟人?
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殺柳瑩,對任驕陽隻是聽說過而已。
不過對溫白荷,她倒是深惡痛絕,不知道佩蘭知不知道溫白荷。
轉念一想也是,溫白荷那麼受寵,哪有人會不知道溫白荷?自己問了也是多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