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妃這是知道自己僭越,特來請罪的?”他掃了眼桌上,目光沒在糕點上停留半分。
柳瑩的脾性他清楚,此番定是有事求他,不過什麼事都好,他絕不會應允。
“陛下說的是哪兒的話,嫔妾知曉陛下勞苦,隻能做些小事為陛下分憂。”柳瑩忍着惡心扮演起她最瞧不上的角色。
此前在家裡,那些姨娘便是這副嘴臉,次次都把父親哄得團團轉。
這招術對洛輕銘根本不管用。
“你若是知朕不易就該安分些,而不是到處拉幫結派,陳貴嫔修養着,你多次去看她,擾的她苦不堪言,隻能和朕說委屈,朕給你暫代後宮職權是想讓你幫着分憂,而不是添堵的。”洛輕銘沒看柳瑩,起身準備離開。
柳瑩不顧禮數,又說洛輕銘忘恩負義。
什麼苦不堪言,陳蘇葉待在冷宮才是苦不堪言,洛輕銘分明是倒打一耙。
“朕知道你想說什麼,無非是以羊皮卷做餌,可你要明白,一旦你背叛朕,不止是陳蘇葉,還有任驕陽,和所有你在乎的人都會因你被牽連,你處在深宅,想必知道一些手段。”洛輕銘停下腳步,說完轉身看向柳瑩。
他喜歡柳瑩現在的神情,帶着堅韌不屈,卻不得不低頭,像個漂亮的瓷娃娃。
“陛下怎知嫔妾沒有後招?”柳瑩不甘心就此輸掉,想着扳回一句。
可越想赢,越不會赢,到最後輸的隻有她。
“有後招又如何?除非你給所有人想到退路,不然隻會看着珍視之人犧牲在你面前,你舍得嗎?”洛輕銘眼帶笑意輕聲在她耳邊說道:“你有要保護的人,這是你的優點,也是你的弱點。”
他之前想看看柳瑩有什麼招術才假意逢迎,如今看來沒什麼特别。
至于羊皮卷,他要是得不到,會想法子毀掉,而陳蘇葉,他暫時沒有替換掉的打算。
“她現在安全得很,若是你再起别的心思,可就不一定了。”他說完轉身離去,離去時順帶着命孫德榮拿走糕點。
經此一事柳瑩倒是冷靜下來,想着先聯系蕭易,看看手裡的假死藥能不能派上用場,要是蕭易能把陳蘇葉帶出去,自己可以和任驕陽服下假死藥,由他接應出城。
蕭易收到信緘默不語,隻是提醒柳瑩當心溫白荷。
他不能将自己的計劃告訴柳瑩,畢竟東窗事發的話,他和洛輕銘會徹底決裂,沒必要把柳瑩牽扯進來。
眼下洛輕銘說不在乎羊皮卷,但蕭易不敢賭,擔心洛輕銘的攻心之計,要是真強大到不需要寶藏,那洛輕銘的實力他了解的隻是冰山一角。
正當他想事情的時候,江清酒帶着信進門。
“虞歡他們說得了掌門特赦,現在正往山下走,想着來見見咱們,尤其是見見陳蘇葉。”他的臉色同蕭易那般陰沉。
什麼時候來不行,偏偏這會子來,不是添亂嗎?
“已經在路上了?你先回信,讓他們從水路來,能拖些時間,等人到了再說陳蘇葉抽不開身,至少等我們見到陳蘇葉平安再說。”蕭易歎了口氣,如今也不能再耽擱,他立刻差人把信送去。
眼下希望阿哲布别讓他失望。
蕭易并非閑着不做事,他現在想着怎麼能避開洛輕銘的耳目讓陳蘇葉吃到能恢複神智的藥。
可避開洛輕銘的耳目談何容易,于是他進宮尋找機會,正好聽到洛輕銘在溫衣樓的消息。
他不能輕舉妄動,隻能先回太醫院。
此時洛輕銘正帶着柳瑩親自做的糕點去看溫白荷。
提前收到風的溫白荷自然是沒有好臉色,不過葉并未所加職責。
“陛下今兒怎麼想着來妾這邊,不去見柳姐姐和陳姐姐?”她說話難掩酸氣,隻能說是盡量維持冷靜。
鬼魅實在看不下去,借故泡茶離開。
誰能想到溫白荷來紫陽不過短短幾月,竟完全淪陷在洛輕銘的手腕下。
她給主子回信,可主子像癫狂似的,說什麼長得像程素衣定會成事,要她盡力輔佐,好似她質疑就是叛主。
鬼魅歎了口氣,隻能硬着頭皮跟下去。
屋内二人依然柔情蜜意,看得人起雞皮疙瘩。
“朕聽說她親自做了糕點,想着帶來給你嘗嘗,這才耽擱時辰。”洛輕銘耐着性子解釋,打開食盒拿出糕點獻殷勤。
溫白荷一聽倒是來了興緻,掃上一眼發現并無不同。
洛輕銘已經将糕點遞到她唇邊,她張口咬下,頓時說不出話。
這糕點确實好吃。
“滋味太過,比不上妾做的。”她将盤子撥到一旁,不想讓洛輕銘嘗。
正準備把剛才那塊給吃完,卻見洛輕銘就着牙印咬了一大口,眼底帶着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那我可等着你以後為我做羹湯了。”洛輕銘笑着将糕點吃完,發現溫白荷的眼神盯着洛輕銘的糕點,似是要看出窟窿來。
他笑意更深,打趣說這糕點真是美味,酸甜交織他之前從未嘗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