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輕銘擡手撫上陳蘇葉的額頭後松了口氣。
不是高熱,也沒有其他狀況,許是沒休息好說了幾句胡話。
陳蘇葉的故事他喜歡聽,但不代表陳蘇葉可以随意編撰,要是傳到别人耳朵裡還得了。
“這話以後不許再說。”他對陳蘇葉的興趣僅止于此,再喜歡也不會陪一個瘋子胡鬧。
陳蘇葉為自己辯解,又紅了眼眶。
她感覺到洛輕銘和之前不同,自從溫白荷來,他便時時冷落她,雖然最近和之前相同,但她隐約感覺到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。
洛輕銘說了句軟話哄她,然後跟陳蘇葉和衣而眠。
許是近日過于忙碌,剛沾到枕頭便睡了。
陳蘇葉仔細瞧着洛輕銘的睡臉,從眉眼到喉結,她不知道自己沉溺其中是否正确,等她痊愈後免不了和溫白荷交戰。
她不能和溫白荷共事一夫,可她愛洛輕銘,會推翻她全部的決斷。
别說洛輕銘了,眼下還有柳瑩這個大麻煩在,洛輕銘沒同意她搬,隻能想辦法找些法師來。
大概是想的過于入神,她竟真的夢到法師。
一群法師圍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進行驅鬼儀式,周圍的氣味熏得人作嘔。
她看不見女子的面容,覺得熟悉又陌生,她的心像是被人反複揉搓,旁邊的宮女太監拍手叫好,她想要救人,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突然那女子轉過身,她發現女子沒有五官,上面滴滴答答的淌着血水。
“馬上就輪到你了。”女子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說着,陰恻恻的朝她笑。
陳蘇葉從夢中驚醒,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。
“做噩夢了?”洛輕銘走到陳蘇葉身旁,用帕子給人擦臉。
陳蘇葉驚魂未定,緩了許久才點點頭。
“能不能……”想起夢裡的法師,陳蘇葉将想說的話咽下去。
洛輕銘明白她想說什麼,隻說會差人送些安神茶來,之後借故上朝離開。
陳蘇葉隻得應了聲,老老實實的在屋子裡等安神茶。
還真有人給她送,送東西的是個她沒見過的小姑娘,小姑娘見了她滿臉驚詫,顯然沒想過會是她。
“您怎麼……”茯苓有瞬間驚訝又恢複如常。
之前見陳蘇葉那會是在宮裡,怎麼一眨眼就來到冷宮,而且還是主子吩咐給送東西。
“你是?”陳蘇葉想着不會是她忘了的什麼人吧!
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。
茯苓反而平靜許多,她和陳蘇葉沒什麼情分,非要說的話是欠了個不大不小的恩情,不過看陳蘇葉的模樣,倒是無所謂她記不記得。
“我生了病,許多事情許多人都不記得,若是忘了你,别同我計較,等我好起來肯定能想起來你。”陳蘇葉先是指了指頭,再然後拿出紙筆,讓茯苓寫下名字。
茯苓歪歪扭扭的寫下,将東西交給陳蘇葉後準備告辭,不料被陳蘇葉叫住。
“你的名字真好聽,下次再來我不會忘的。”陳蘇葉揮了揮手上的紙,本來想問問茯苓外面的情況,話到嘴邊又放棄。
茯苓轉身回來,給陳蘇葉泡了茶才離開。
“先生說這茶要趁熱喝,不過奴婢提醒您一句,别太信任身邊的人。”她說完轉身離開。
現在的陳蘇葉别說失憶,簡直像換了個人,要是這個性子,可沒辦法在死牢和宮裡面活下去。
她沒能力,幫不上太大的忙,提醒一兩句還是可以的。
陳蘇葉聽着雲裡霧裡,身邊的人是說的雅蘭?又或者是元安?
她實在是懷疑不了兩人,幹脆喝了口茶。
這茶她之前怎麼沒喝過,和她之前喝的味道完全不一樣,喝完之後整個人飄飄然,再不想其他事情。
她跌跌撞撞回到榻上,想着先睡一會,等夫君回來叫她便是。
洛輕銘早朝過後乘着轎辇直奔雅青閣。
柳瑩聽到消息大喜,正想着找個由頭把人請過來,沒想到洛輕銘自己來了。
她整理過衣擺後,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口。
洛輕銘冷着臉走過,連做戲都懶得,進門後直接吩咐人退下。
“陛下今兒怎麼想來見嫔妾,說來也巧,嫔妾正打算帶着新研制的糕點面見您。”柳瑩眼角帶笑,洛輕銘沒讓她落座,她就站着,看得出來有意示好。
回應她的是洛輕銘帶着寒意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