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蘇葉将茶水收集起來,找了個大木盆,放上自己的裡衣。
衣服很快被曬幹,她穿在身上,又處理好茶葉。
本想再做些準備,可茶香熏得她昏昏欲睡,再睜眼太陽已經落山。
“醒啦?”洛輕銘正翻着朝臣送來的奏折,見陳蘇葉睜眼,立馬放下奏折來到她身邊。
陳蘇葉心裡一驚,這茶果然不一般,聞了味道便擋不住睡意。
面對洛輕銘關切走來,她盡量裝作無事發生,根本不知道對面是扮豬吃虎。
“早上起來煮了茶,沒想到茶香甜可口,喝完人精神起來,喝着喝着就困了。”她指指茶壺和所剩不多的茶葉,對着洛輕銘撒嬌。
洛輕銘瞥了眼,哭笑不得的看着陳蘇葉。
這麼多茶她喝下去,隻是睡了一天,好在茶壺裡剩了些,不然睡上三天三夜都是短的。
“别說是安神茶,就算是正常的茶也不該貪杯!”他數落陳蘇葉,語氣卻輕飄飄的,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。
陳蘇葉忙說自己知道,之前很少喝茶所以遇到好喝的沒忍住多喝了點,自己是知道量的。
“明兒再給我送些吧!這次我少喝,我的茶都要喝完了。”她繼續和洛輕銘撒嬌。
洛輕銘本來不想同意,聽到她說待在冷宮又不能出門着實無趣,這才松了口。
陳蘇葉忍着惡心挽住洛輕銘的手臂,說他心疼自己應該獎勵,等自己痊愈就親自下廚給洛輕銘做湯。
洛輕銘眼裡的光亮閃爍,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。
面前的人是誰,他有些分辨不出,又像程素衣又像死士陳蘇葉。
不過他是歡喜的,總比面對溫白荷好太多。
“明兒差人來,你還需要什麼物件?”他問陳蘇葉,無形之中帶着戒備。
喜歡歸喜歡,該防着也不能松懈。
陳蘇葉想了想,說自己想吃點棗條糕。
安神茶是想問問蕭易怎麼回事,還想見見茯苓,棗條糕則是想通知柳瑩。
不需要柳瑩一心為她,反正如今這般不是仇人已經是幸運。
至少傳遞些消息也好,這是現在的她所能想到的辦法。
她沒有之前那些的記憶,耍手段比不過任何人,又沒有本事,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,等着蕭易計劃成功。
陳蘇葉看了眼旁邊熟睡的洛輕銘,想着好在他沒懷疑自己。
可洛輕銘并非半點不懷疑,隻是陳蘇葉掀不起風浪,所以他不需要把人抓起來。
聽話的金絲雀,養着好玩便不需要去謀生,若是有天他覺得沒意思,或者他需要金絲雀去遞消息,再放出去不遲。
他确實了解現在的陳蘇葉,她的腦子想不出很好的計劃,但蕭易的計劃已經在進行中。
阿哲布收到信立馬通知洛北辰,洛北辰當然提議他去,畢竟是向他皇叔發難的好時機,這時候不能放過。
哪怕不能重創洛輕銘,至少要安插眼線才是。
于是阿哲布一路上風塵仆仆,趕了三天的路,沒透露半點消息,直到第四天在驿站才被洛輕銘的眼線截獲。
洛輕銘不知道阿哲布的目的,隻好先把人接進宮來。
“皇帝,安!”阿哲布依然不會說紫陽話,說起來别别扭扭的,隻能說幾個字,胡亂行禮也沒人會借題發揮。
他對溫白荷沒有感情,不過帶着任務來,至少得像那麼回事。
洛輕銘和阿哲布可不一樣,阿哲布越是耷拉個臉,洛輕銘越是春風得意。
“你從遠路來,定是有要事商談,今兒先歇下,歇好後明兒朕為你接風!”他吩咐孫德榮去安排。
阿哲布并不領情,他微微行禮,臉上的神情絲毫沒有放松。
“我要是再不來,她都被你們欺負死了!”他激動萬分,差點把唾沫噴在洛輕銘臉上,說的話也是,紫陽話裡夾雜着默語。
孫德榮趕忙上前遮擋,王讒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瞪着阿哲布。
反觀阿哲布一臉的無畏,将阿默想要和紫陽交好,可紫陽背信棄義演繹的十分動人。
“朕自問優待溫貴人,阖宮上下從未有人敢欺負她,難道這都算欺負?”洛輕銘挑挑眉,臉上帶笑問阿哲布。
他料定阿哲布是來挑事,可于情于理都不該這個時候過來。
其中關竅他還得派人打探消息。
阿哲布當然不會給洛輕銘面子,當即直言道:“她是我家人,我自然不能看她受委屈,她現在被你們關起來,你們怎麼說都行!”
話雖如此但他心裡也沒底,被一封信叫來這兒,要是底氣不足,有可能再也回不去。
剩下的隻等見過溫白荷再說。
洛輕銘倒也沒有繼續争辯,他吩咐小全子去請溫白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