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驕陽的長相不算清冷,華貴的造型更襯她,這點柳瑩沒有弄錯。
人現在是冷宮的妃子,哪裡能做富貴的打扮,可如此裝扮,再配上明豔的衣衫,十個賢妃也比不上,想到此處柳瑩覺得洛輕銘瞎了眼。
面對如此美人不疼愛不說,還讓人去打仗,打完仗把人關在冷宮裡面受苦。
還好她遇見了,不然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。
“我就知道山雞變不了鳳凰,我怎麼打扮也不會好看。”任驕陽倒不是謙虛,她覺得自己實在算不上貌美。
這話傳到柳瑩耳朵裡,倒是另一種意思。
“那位喜歡清瘦的,尤其是美豔楚楚可憐的,像溫白荷裝的那種,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面。”柳瑩說完沾了些唇脂塗在任驕陽唇上:“姐姐自然不是那白花,若是嬌豔些便似那芍藥,若是端莊些可做牡丹,誰要同她一樣?”
她此前沒給任驕陽打扮,生怕洛輕銘見過任驕陽如此美貌再把人接回去。
以任驕陽的性子,和洛輕銘之間隔着仇恨,見面之後還不等扒層皮。
任驕陽聽完眼底亮起,問柳瑩喜歡哪種。
柳瑩沉吟片刻道:“我喜歡紫薇花。”
她沒說實話,她雖然喜歡紫薇花,可任驕陽若是芍藥,她便喜歡芍藥,若是牡丹,她從此便喜歡牡丹了。
從見到任驕陽的第一眼,她便信了緣分天定。
任驕陽沒說話,但她發現柳瑩瞧她時的眼神帶着些木讷,有時還會看得出神,心裡已經有了答案。
是她自己單相思。
用過午膳後,她嘗試留住柳瑩,可挽留失敗。
“我得盡快回去,以那位的性子,要是懷疑到我們頭上,以後見面可難了。”柳瑩替人改好被子轉身離開。
她不是不想陪任驕陽,隻是洛輕銘性子實在難纏,她不能有絲毫的錯漏。
離開前身後傳來任驕陽的詢問。
“你我清清白白,有什麼怕被人看的?”任驕陽盯着柳瑩的背影問她。
柳瑩還沒開口,耳朵紅了半邊。
什麼清清白白,從她喜歡任驕陽來說,她們就不清白。
可她沒辦法對任驕陽坦白。
“他疑心重,芝麻大點的小事看的跟拳頭似的,小心點準沒錯。”她慌忙走出門口,關門的瞬間剛好對上任驕陽的眼。
哪怕她立刻移開視線,依然覺得目光追随着她。
“還是櫻貴妃娘娘想得周到。”任驕陽話裡帶着笑意,說完便躺下。
柳瑩離開屋子走到外面,沒走幾步就看見佩蘭。
她上前握着佩蘭的手,發現她的手有些冰冷,倒是有幾分心疼。
“怎麼這麼冰?内務府沒給你們發棉布?他們居然苛待你們?”她氣不打一處來,眼下溫白荷主管此事,沒準是沖着她來的。
佩蘭搖搖頭,不知是說沒有棉布還是不想回答。
“嗓子好些了嗎?給你拿的藥可還有用?你别忍着瞞着,有事情和瑩姐姐說。”柳瑩搓了搓佩蘭的手,帶着人到屋裡說。
佩蘭不明白柳瑩的意思,直到手裡被塞了銀子。
她茫然地看着柳瑩,又看了看手裡的銀子,把銀子塞回柳瑩手裡。
“不……不能要。”她們二人濃情蜜意關自己什麼事,她不想欠柳瑩人情。
“你把這個給夏安,讓他安排你去暖和的地方住,你住的離陽姐姐近些,還能照顧姐姐,佩蘭是大孩子了,應該住大屋子。”柳瑩耐心囑咐佩蘭如何做,然後說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,希望佩蘭保密。
她可不想讓任驕陽知道,她對佩蘭好不是想從佩蘭和任驕陽身上圖謀,而是單純想幫幫她們。
自己一路走來并不順利,隻是有人為她撐傘,所以她也想為别人撐傘。
佩蘭點點頭,看着柳瑩離去的身影,一溜煙跑進任驕陽的屋子裡。
“誰!”任驕陽本就沒睡,聽見門口響動迅速從榻上坐起。
她能聽出佩蘭的腳步,但佩蘭故意模仿他人的步子,讓她猜不着。
佩蘭沒有回答,在任驕陽拿了長劍時,走到人面前露面。
“你我清清白白,有什麼怕被人看的?”她故意學着任驕陽的語氣揶揄人。
任驕陽面色轉青,又從青到紅,手上的劍沒有半分客氣。
想到自己的頭發是柳瑩梳的,這妝容也是柳瑩的手筆,倒是迅速停了手。
佩蘭笑得眉眼彎彎又繼續打趣任驕陽,順便把銀子扔過去。
“沒見過這麼傻的人,果然是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。”她撇撇嘴,想不出什麼好詞形容柳瑩,幹脆住口。
柳瑩幫過她,她不好恩将仇報說人壞話,可柳瑩的行為在她看來算不上聰明。
“她不是大小姐,之前住過破廟,挨過餓,也和野狗搶過吃的。”任驕陽冷面訓斥佩蘭。
佩蘭才不相信,着什麼離奇的身世,聽着就可疑。
“她說你就信?萬一是拉近距離随口編的呢?”她想說故意接近有心編造,覺得難聽最後沒說。
“她的事情随便查就能查到,柳知青的千金什麼時候才回府不是隐秘之事,她不過是自己吃過苦,想讓别人好過些罷了,她回府時差不多是你這個年紀吧!”任驕陽對着佩蘭的身形比較,腦子裡浮現的是較小的小女孩形象。
佩蘭打了個哆嗦,權衡利弊下還是得聽任驕陽說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