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傷口疼?”柳瑩放緩動作,擔心自己是不是弄傷任驕陽。
任驕陽搖搖頭,迅速轉了個身。
她對柳瑩有些見不得光的想法,怎麼好背對着人。
柳瑩察覺到不對勁,但她認為自己多想,畢竟自己喜歡任驕陽,難免會心存幻想。
暗示過自己後,她又給人擦藥,時不時為任驕陽按幾下舒緩疲勞。
她終于領會到任驕陽她身上的傷口是勳章和榮耀,她總是看的入迷。
任驕陽沒法忽略灼熱的視線,除了當自己白日做夢,就覺得自己是無中生有。
二人過的理性克制,面上謙和有禮,心裡卻藏着心思。
陳蘇葉回想自己發生的事情,可惜腦子裡除了些無根據的閃回畫面再無其他。
她隻好當作無事發生就是福來安慰自己。
溫白荷則不然,她擔驚受怕,不知道假的阿哲布會是如何結局。
洛輕銘偶爾來安慰幾句,可人離開後自己更覺得寂寞。
她想洛輕銘,也想那碗菌菇湯。
直到晚上洛輕銘又來瞧她才好轉些,可她迷迷糊糊的沒說幾句話便睡下。
洛輕銘等溫白荷睡着,乘着轎辇直奔隕月宮。
陳蘇葉剛換好裡衣,正準備回榻上歇息,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吓了一跳,緊跟着的是洛輕銘的淺笑。
“又不是小孩子,怎麼會被吓到?”洛輕銘開玩笑似的上前,從背後環住她。
陳蘇葉不自然的打顫,她推開洛輕銘,說他身子涼,别來碰她。
洛輕銘反而不以為意,将人打橫抱起,又替人脫下鞋襪,安置完陳蘇葉,使勁把人往裡擠了擠。
“是啊!我加急忙完來找你,你可得給我暖暖。”他說完指了指自己的頭,說是頭疼眼睛也疼。
陳蘇葉心下一冷,覺得委屈又惡心。
她剛才還問過香蘭,洛輕銘歇在溫衣樓,怎麼一轉眼人來了不說,還騙她說自己政務繁忙抽空見她。
要是自己沒留個心眼,就會被洛輕銘騙了,可她又想起之前是不是如此被洛輕銘欺騙,心裡覺得難受。
惡心也是如此,她惡心自己居然放不下洛輕銘。
陳蘇葉沒注意到自己的眼淚落下,給人按頭的同時,眼淚落在洛輕銘的臉上。
洛輕銘差點睡着,感覺臉上濕滑粘膩,睜眼發現陳蘇葉邊按邊哭,不知在想些什麼,連眼淚都不記得擦。
“這是怎麼了?可是有人欺負你?明兒再給你找些侍衛來。”他擡手擦去陳蘇葉的眼淚,笑話她成了個小花貓。
“還不是你,整日忙的不能歇息,我心疼你,還被你關在這兒出不去,幫不上你的忙。”陳蘇葉越哭越大聲,似乎想把近日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。
有陳江河的,有應青蕪的,還有自己的心酸,手記上這些真假難辨的事情,一股腦地從陳蘇葉的身體裡爆發。
她怕洛輕銘發現,特意編了個謊話,情緒到了她也藏不住,幹脆破罐破摔。
誰想待在紫陽,誰想待在洛輕銘的身邊,她想回家。
陳蘇葉不知道的是,哪怕她存了如此的心思,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崩塌。
換句話來說,她還愛着洛輕銘。
許是因為放不下,所以才處處被人拿捏。
她恨不得咬下洛輕銘的肉,可真放到她面前,她看的還是人身上有多少傷疤。
陳蘇葉為自己的寬容感到羞恥,痛恨自己下不去手。
她心裡清楚的很,什麼恢複記憶,什麼快點回家,不過是逃避的手段罷了。
比如現在洛輕銘柔聲安慰,她心裡又動搖,即使她不說,她也能感受到。
洛輕銘哄她,她是真實感受到的,但手記隻是些文字,熟悉又陌生。
她哽咽着哭了幾聲,直到洛輕銘給她倒了茶,她喝完之後感覺自己平緩許多才又恢複冷靜。
洛輕銘的茶裡有東西,她抹了抹眼淚,撲進人的懷裡警告他不許說出去。
“好好好。”洛輕銘将茶杯放到榻前的小桌上,騰出手哄陳蘇葉。
但是他對陳蘇葉的懷疑并沒有消退,反而愈發強烈。
他聞到床下有石榴的果香味,還有炭火的味道。
确實是柳瑩昨天帶的東西,不過炭火是死牢的炭,他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。
陳蘇葉剛睡下沒多久,洛輕銘也跟着睡着。
直到天亮孫德榮來叫他才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