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并未欺負過奴婢,他人不壞,也從未越矩,求您饒過他。”雲雀看出柳瑩神情不對,趕忙為齊衍求情。
她已經害了齊衍一次,不可再傷害他。
“你如此在意,還說不是喜歡?”柳瑩看向雲雀,目光相對的瞬間突然明白她的想法。
想着雲雀定是在意自己的身份,有可能怕拖累齊衍才如此,想到此處她更是心疼二人。
這紅牆綠瓦,阻隔太多真心人,她今天能幫着雲雀,可以後呢?還不是一樣。
雲雀拼命搖頭,說自己看不上齊衍的身份。
“我猜,你是介意你的身份吧!你是那位的人。”柳瑩早就知道雲雀是洛輕銘的人,隻是不确定能替洛輕銘賣命到什麼程度。
如今看了雲雀的反應,她開始覺得這事棘手。
“你在那位手底下當差是不得已,你從未害過我,我也沒防着你,雲雀,咱們有各自的苦衷,我不是想借由此事拉攏你,這天下的苦命人太多,我看見你,隻能幫你。”若說沒有算計也不成立,柳瑩看着雲雀多少會想到自己。
她幫齊衍也好,幫雲雀也罷,都是自己想要如此做。
雲雀喉頭哽咽,說不出半句話。
如果可以,她何嘗不想跟齊衍在一起,可她不能,橫隔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太多了。
若是齊衍是個小太監,她是個小宮女,她一定不顧一切和齊衍對食。
可現在不是,她是叛徒,更不可能接受柳瑩的饋贈。
“謝主子照拂,奴婢明白主子看顧奴婢,但是奴婢對他并無情意,就算是有,也是一同侍奉娘娘的情意。”她說話時差點咬到舌頭,眼圈酸澀得很。
“雲雀!你還有機會回頭,齊衍是個很好的人,他全心全意對你,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,别讓自己後悔。”柳瑩輕歎一聲,之後轉身在沒看雲雀。
即使她不回頭也知道,雲雀放心不下齊衍。
放心不下,卻隻能騙自己放下,像極了她對任驕陽。
她無奈卻也覺得稀松平常,就像她說的,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苦難人,她隻能盡力而為,救她遇見的那個。
有太多雲雀和齊衍,也有太多柳瑩和任驕陽,她尊重他們的選擇。
“奴婢絕不後悔!”雲雀知道她沒有機會後退,不把話說絕,怕自己會猶豫不決。
“你們的事,你們自己決定,我答應過齊衍,若是你願意,我定會全力相助,對你也一樣,隻要你願意,我一定會幫你,你不願意,我也會幫你回絕齊衍,雲雀,你對我好,我記在心裡,我沒别的意思,隻是在那位還沒厭倦我時,給你們些好處,總不好白白跟着我。”柳瑩提醒雲雀,要她回去好好想想再說。
雲雀給柳瑩叩頭,感謝柳瑩的理解與寬容,感謝自己遇到這麼好的主子,可也隻是感謝。
她還有别的身份,那是洛輕銘的死士,她不可以動搖,至少現在不行。
柳瑩轉過身,回給雲雀笑容,緊接着看見烏桃回來。
烏桃拿着紙筆,又拿了印章,若是主子用得上,自己不必再跑一趟。
柳瑩誇她心細,緊接着讓烏桃帶着雲雀出去走走。
“奴婢扶您動筆,等您寫完再出門。”烏桃實在不放心柳瑩,卻在雲雀的拉扯下出門。
出門後還責備雲雀不該如此沒規矩,主子沒人伺候怎麼行!
說是責備,實際上沒說半句重話,最多說她心急。
“烏桃姐姐,我知道你擔心主子,可你沒想過主子也有想自己待着的時候?主子的信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的。”雲雀别的看不出來,這點倒是看得清。
烏桃恍然大悟,拍拍腦門說自己忙昏了,稱贊雲雀有眼色。
她才反應過來,難怪主子要她帶着雲雀閑逛,倒是自己不識趣。
其實柳瑩确實讓烏桃拉着雲雀閑逛,這次是烏桃誤解。
眼下二人無事可做,自然在院子裡到處走散散心。
雲雀心裡那點陰霾,被冷風吹了吹散盡大半。
她不擔心齊衍會做傻事,反而開始擔心柳瑩。
自己遲早是要回到洛輕銘身邊,到那時主子的安危怎麼辦?
她想到此處,說是要教烏桃防身的功夫。
“我?我可學不來,我掃掃地還差不多。”烏桃擺手拒絕,功夫是要從小開始,她現在老了,想練也練不動。
雲雀眼珠一轉,說學完之後能救柳瑩,還說練武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,什麼好處都說了個遍。
烏桃隻好跟雲雀練起來,邊練邊擔心柳瑩有沒有好些。
此時柳瑩強撐着下榻,紙筆放在桌上,開始研墨。
她扯下紫薇花的花瓣,将花瓣混入其中。
“送花的朋友,我不知你是何身份,總之這兒不是安全的地方,事情辦完快些離開吧!若是沒辦完,近日我清閑得很,能否與我聊上幾句?”她念着自己寫的字,因為沒什麼力氣,字寫的歪歪扭扭的。
想報答這位朋友送花的恩情,她想扣上印章,又覺得明目張膽目的過于明顯,最後決定拿出薔薇花的簪子,蘸着印泥将薔薇印了上去。
她将信封好,在上面寫上惜花之人,又把它壓在花瓶旁邊,撒上一小撮螢粉。
若是這位朋友晚上來,定會瞧見,若是他看了這信,不願聊天便罷,若是願意聊天,自己報恩之餘也能打探情報,柳瑩對自己的心思十分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