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要着涼。”洛輕銘大步上前,将掉在地上的披風撿起給溫白荷披上。
溫白荷眸子裡閃過光亮,她鼓起勇氣,踮着腳吻向洛輕銘。
本是個蜻蜓點水的吻,卻被洛輕銘抵在門邊,捧着臉舌尖交纏在一處,從耳垂輾轉到鎖骨。
“回去吧!”洛輕銘魇足的舔舔唇,替人開了門。
溫白荷腦子發昏,身體先行一步。
等她走出門口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。
她捂着臉下蹲,感覺整個身子都發燙。
想起洛輕銘看她的眼神,她太懂那眼神代表什麼,可她并不讨厭。
臨門一腳時她發現自己做不到,但她确認洛輕銘對她的感情是真的。
實際上溫白荷從洛輕銘眼底看出興緻,她自小在阿默長大,哪兒的人瘋慣了,多半隻是床底之歡罷了。
而她誤以為這是喜歡,是打從心底的愛慕,不曾想過她的身份不會被愛。
她喜滋滋的趕回溫衣樓,在門口打發小全子,開門的瞬間愣在原地,雙腿灌了鉛似的沒法挪動半步。
“怎麼回事?”她看着屋内的場景,連呼吸都緩了些。
屋内被翻得亂七八糟不說,地上和桌上沾着血迹,鬼魅呢?鬼魅去哪兒了?
許是聽到動靜,鬼魅從内卧爬出來,沒等開口,溫白荷已經被吓得跌在地上。
“别……怕……”大概是自己快死了,她竟然同情起溫白荷。
她伸手撫上溫白荷的臉頰,卻被口中的鮮血嗆到,在溫白荷臉上留下血痕。
溫白荷怎麼能不怕?鬼魅面色蒼白嘴唇青紫,指尖也是青紫色,渾身滲着血往她這邊爬。
“你怎麼了?是有人給你下毒?還是有人闖進來了?那人呢?”她連珠炮似的發問,明明離開之前鬼魅還好好的,怎麼突然之間全變了,以鬼魅的身手,誰能傷到?
她平日裡雖然對鬼魅嚴厲些,可她是主子,鬼魅是奴才,主子使喚奴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,但并不代表随便來個人都能欺負鬼魅。
更何況鬼魅現在重傷,她竟然有些難過。
就在此時,溫白荷發現鬼魅手裡攥着信,下意識伸手去碰。
“别碰它!”鬼魅用盡力氣大喊,喊過之後猛烈的咳嗽,鮮血粘在信上,将信變成紫黑色。
溫白荷實在被吓了一跳,又問鬼魅要找誰去救她。
鬼魅凄慘的笑了笑,現在的模樣,誰能救活,又有誰願意救她?
眼見信逐漸被血腐蝕,她趕緊指給溫白荷看。
“什麼意思?”溫白荷順着鬼魅手指的方向看,并沒發現異常,甚至連情報都沒有。
再加上信已經不完整,更讓她疑惑。
“是啊!明明沒有情報,為何要送信過來?我曾見過洛北辰殺人,手法和這次一模一樣。”鬼魅說的很快,确保每個字都能被溫白荷聽清。
她說的太多,說完又開始咳嗽。
這回和之前不一樣,她感覺自己身處冰窖。
“不可能!他怎麼可能?”溫白荷一下子将鬼魅推出老遠,自己也往後跌去。
是洛北辰救了她,怎麼可能會殺她,她最後得出結論,是鬼魅做了錯事。
“你現在一定認為是我沒用,但是你不妨想想,要是真如你那般想,若是以後他覺得你沒用了,會不會像除掉我一樣殺掉你?你不像我,你還可以回頭。”鬼魅猜中溫白荷所想,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她想勸勸溫白荷。
可溫白荷隻會搖頭。
鬼魅說的是假的,她才不會相信,等自己回去,和主子在一起呢!
“我和你一樣天真,但是我們都是他的棋子,沒有人會得到優待,你知道嗎?我曾經被他救了,是我以為我被他救了,當死士替他賣命,不過是想陪在他身邊的借口罷了。”她笑聲尖刺,要不是自己動不了,真的想殺幾個人洩憤。
為什麼隻有她要受此侮辱?正因為她絕望,才不想溫白荷同樣的下場。
溫白荷聽到此處總算冷靜下來,開始分析鬼魅話裡的真假。
“等我進宮後才知道,救我的人是洛輕銘,他就是個小偷是個騙子,把人敲骨吸髓才罷休,哈哈哈。”鬼魅話說一半,覺得自己太好笑,幹脆笑出聲。
反正溫白荷未必能聽進去,就當她發瘋好了,什麼奴才,誰願意給人當奴才?她要做自己!
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溫白荷半信半疑的詢問鬼魅。
她并不是想聽鬼魅再說一次,而是通過鬼魅的話找疑點,哪怕隻有一個字,也能推翻鬼魅的話,讓她再信洛北辰。
鬼魅這會卻搖搖頭,故作玄虛的回道:“你信就是真,你不信就是假。”
“事實擺在眼前,你還如此袒護,真不怕和我同樣的下場?”她本想讓溫白荷看看手中的信,可那封信已經和血融為一體,黑紫色的血被甩在溫白荷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