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冬日,尋找毒蟲本就困難,這是佩蘭初春時辛苦收集,是從毒花裡生成,全都嬌貴的很,如今舍得給柳瑩用,倒是呷了血本。
佩蘭白了任驕陽一眼,這也要吃味?真是酸得很。
“這是火蟻,沒那麼稀罕,若是用金錢蠍,我可要心疼了,再說,有人坐不住非要欺負人,若是毒死了有什麼意思?”她正愁沒意思呢!這不那位貴人給了她機會。
她正好可以看看被火蟻咬有什麼症狀。
“小機靈鬼,我晚上就去。”任驕陽學着柳瑩的語氣誇她。
佩蘭渾身不自在,出門離開前提醒任驕陽,記得在花上放幾隻。
她不知道溫白荷宮内是什麼花,隻好先提醒着。
任驕陽應了聲,放好竹簡後回榻上養精蓄銳。
現在急也沒用,洛輕銘是故意的,拉攏人心的手段罷了。
說是如此說,她輾轉反側,沒有半分困倦,腦子裡想的全是柳瑩。
柳瑩此時正跟在王讒身後走着,烏桃和雲雀幾次想開口都被人攔下。
眼下說什麼都多餘,王讒又在前面聽着,實在沒必要将把柄交給對方。
其實王讒對這位櫻貴妃娘娘的印象不差,但主子總提醒他看人不能看表面,他便沒覺得這位是好人。
畢竟從宮裡出來,摸爬滾打的能有什麼好人。
柳瑩倒不是冷,她擔心節外生枝,因此在路上就捏碎了香丸。
她出來的急,披風自然落在任驕陽哪兒,雖然有比甲暖着,但鼻尖依然凍得發紅。
好在幾人步履匆匆,走的倒也快。
柳瑩沒想到在路上能遇到蕭易。
“微臣見過櫻貴妃娘娘,願娘娘福澤綿長。”蕭易行禮後,順帶着和王讒使了個顔色。
王讒知道主子和蕭易的淵源,沒多加阻攔。
“瞧你也是去溫衣樓,不如同行吧!”柳瑩當即看明白蕭易為何來,幹脆提出同去。
蕭易請安也是想同行,見狀便跟着走在後面。
幾人到溫衣樓門前,蕭易提出先為烏桃看診,若是烏桃身染風寒,便一同進門,若是沒有也不好進去,萬一被傳染說不清。
王讒并不能替主子決斷,于是去門口請旨。
洛輕銘聽聞此事,倒是跟着出來,一并出來的還有幾位禦醫。
診脈之後蕭易立刻禀告,說烏桃并未染上風寒。
幾位太醫的結果也是如此,洛輕銘面上挂不住,隻好先讓蕭易去診治。
蕭易前腳剛進門,身後便傳來清脆的巴掌聲,緊跟着的是洛輕銘的警告。
“此事因你而起,你若是想坐穩你貴妃的位子,就該安分些。”洛輕銘說完拂袖離去。
柳瑩捂着臉站在原地,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。
她知道洛輕銘留了力,聲音聽着響也會留下紅印,實際上完全不疼。
“陛下!嫔妾冤枉!”她明白自己的作用,于公于私得幫忙演好這出戲。
她有些後悔自己沒聽任驕陽的,提前捏碎了香丸。
但她現在除了在門口做做樣子,也沒别的辦法。
洛輕銘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安撫溫白荷,說自己打了柳瑩給她出氣。
溫白荷心裡高興,但面上并未表露,甚至說天寒地凍,不如讓姐姐先進門。
她哪裡是心疼柳瑩,不過是想看看柳瑩狼狽的模樣。
“也好,省得她在門口喊,吵你不能休息。”洛輕銘示意孫德榮将人請進門。
柳瑩哭天抹淚的進來,剛進門便瞧見在榻上躺着,吊着口氣的溫白荷。
溫白荷看見柳瑩的瞬間,眼底閃着怨毒的光芒。
她發現柳瑩身上的衣服,那雪狼皮價值不菲。
憑什麼柳瑩可以擁有,她卻隻能看着?
“姐姐當真是好氣色,來見陛下穿了如此貴重的裘衣,若是妹妹也穿着,沒準不會得了風寒,特地讓姐姐跑這一趟。”她說話時由洛輕銘扶起,聲音輕飄飄的傳過去。
在場之人無一敢開口,最後是蕭易站出來,說是體虛導緻寒氣入體。
柳瑩當然感激蕭易,但蕭易這時候開口會被遷怒,于是她沒有忍耐。
“妹妹體虛,平日需要多照顧,姐姐這才把銀環和銀霜送來伺候你,不過妹妹也算是因禍得福,染了風寒得到陛下照顧,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氣。”她特意讓烏桃等在外面,眼下孤身一人,有什麼不能說的。
溫白荷被氣的咳嗽幾聲,趴在洛輕銘的胳膊上訴苦。
“左右我是個沒福的,還沒等欣賞雪景就病倒了,不像姐姐還能到處跑。”她适時落下兩滴淚來。
洛輕銘心疼的緊,又不好禁足柳瑩,最後添了兩天反省算是給溫白荷的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