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蘇葉害怕的想縮起來,強壓着才沒在蕭易面前失禮。
之前洛輕銘假裝好心給她塗藥,結果她就了腳,她想努力忘記這些事情,但是她做不到。
“他說跟我一起用晚膳,結果我摔在殘羹冷炙裡,他說給我塗藥,當晚我便傷了腳,我實在是害怕,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,你說讓我恢複記憶,你們都不喜歡現在的我,我做錯什麼了,讓你們這麼讨厭。”一直沒有可以說話的人,加上蕭易是醫生,陳蘇葉幹脆放開了談。
蕭易沒有立刻開口,過了許久才答。
“沒有。”他這話算是回答,但沒和陳蘇葉說更多。
畢竟深究下去,他這個始作俑者,沒資格去安慰她。
他心裡清楚,并不是人人都喜歡沒失憶的陳蘇葉,而是大家認定,那位更容易在後宮生存下來。
在旁人眼裡,他們就是被丢去自生自滅的,沒人想到還能活着回來。
陳蘇葉沒繼續争辯,她微微點頭,算是認同蕭易的回答。
“是啊!你能來救我,我很感激,你怎麼過來的?安全嗎?”她别扭又笨拙的問蕭易,試圖掩蓋自己心裡的不安。
許是事情發生突然,蕭易想着陳蘇葉不清楚來龍去脈倒也正常,索性把事情講了一遍。
陳蘇葉這會兒精神些,好似恢複力氣,聲音比之前洪亮。
“她倒是沉不住氣,不過她這麼得寵,犯得着上趕着害人嗎?”知道溫白荷不安生,洛輕銘還縱着,她心裡就不舒服。
這些話好似刀子,一刀刀的割在她的臉上。
虛情假意的榮寵她不需要,可虛情假意的榮寵,也是實打實的賞賜,是她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的柔情。
她覺得諷刺又可悲。
就在此時,蕭易燃了安神香。
陳蘇葉覺得氣味熟悉,沒等她想起來,蕭易又說了後話。
“我這次來是通知你,寒年節你還有機會,在這之前别被他發現,還有任驕陽說你們的事過幾日會解決,讓你放寬心。”他雖然不清楚二人之間有什麼交易,但他知會過陳蘇葉,提醒幾句也好。
陳蘇葉心不在焉的應了聲。
“任驕陽和柳瑩都不是壞人,若是以後有難,她們會幫忙,你近日多休息,不需要理會别的閑事。”蕭易隻希望那位快些回來,别讓他擔心。
陳蘇葉昏昏沉沉的應聲,蕭易把藥瓶鎖進櫃子裡才出門。
他本想說些其他的事,可陳蘇葉明顯沒心思聽,還是等下回再說。
出門時剛好趕上香蘭從倉庫出來,看見蕭易的瞬間香蘭停住腳步,下意識往門裡看。
“你家主子的傷很嚴重,背上的膿包和劃傷要用不同的藥。”蕭易說着走到石桌前,提筆寫下具體事宜交由香蘭。
香蘭不放心,自己笨手笨腳怎麼能行?連忙問蕭易能不能多跑幾趟。
“我盡量差人來,未得陛下傳喚不能随意走動,更何況近日要去瞧瞧那位。”蕭易告訴香蘭,若是自己不成,找佩蘭來也可以,說他求着幫忙即可。
他說完轉身離開隕月宮。
現在不知道阿酒有沒有知道消息,洛輕銘那邊不能懈怠,隻好先去回禀。
等他到了溫衣樓,洛輕銘還哄着溫白荷,關于雪狼皮的事還沒說完。
蕭易哪裡知道自己此去剛好撞槍口上,溫白荷僅睨了他一眼便開始發難。
“乾陽觀都能有上好的雪狼,您真是會選地方,可憐嫔妾無福,到頭來也沒瞧見一隻。”她說這話時,眼底閃着得意的光。
蕭易心道不妙,想着定是沖自己來的,但此時洛輕銘正好開口。
“等你痊愈之後,别說是雪狼,就算是其他的,隻要你喜歡,我都能為你找來。”洛輕銘知道蕭易回禀什麼,用眼神示意蕭易退下。
蕭易立馬趁機告退,反而被溫白荷抓住把柄。
溫白荷捂着胸口喊疼,洛輕銘無奈,隻好把蕭易留下。
蕭易更是無奈,硬着頭皮給人看診,生怕這位再找他麻煩。
眼下溫白荷得寵是洛輕銘造勢,萬一溫白荷故意刁難,大家誰都别想好過。
奇怪的是溫白荷這次倒是平靜,找理由把洛輕銘支走後,想辦法拉攏蕭易。
“臣忠于陛下,陛下看重娘娘您,臣自當盡力醫治,至于其他的事,娘娘若是有需要,臣盡力去做,但有件事希望娘娘答允。”蕭易面不改色地替溫白荷診脈,小聲懇求道。
溫白荷眼皮子也沒擡問他什麼事。
“臣的遠房親戚和陳貴嫔有些淵源,細算起來她跟臣沾親帶故,算是臣的表妹,希望您高擡貴手放人一馬。”蕭易說着,盡管語氣平緩,但搭脈的手微微顫抖。
溫白荷當是什麼事,原來是放過陳蘇葉,求她是不是太誇張了。
“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妹啊!後宮皆是姐妹,什麼放不放的,我又不是會随意傷人的毒婦。”她說話時難掩笑意,知道陳蘇葉落敗,她心裡就舒坦。
蕭易聽見有機會,立馬跪下求溫白荷:“那是自然,您寬宏大量,想必不會同她計較,可她已經在冷宮,不會做出任何讓您不高興的事。”
現在溫白荷要面子,他給她面子,不論真假,讓溫白荷拖住洛輕銘,他們勝算更大。
溫白荷微微偏頭,一副聖人菩薩的語氣提點蕭意,實際上沒打算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