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本來挺聰明的太醫,怎麼如今蠢笨得不像話,為了陳蘇葉竟然能給她跪下。
但她并未多想,隻當是自己得勢,遭人忌憚而已。
至于蕭易,她還沒玩夠就刷着玩玩,等她玩膩了,連着蕭易帶陳蘇葉一并收拾了。
蕭易跪着謝恩,起身為溫白荷開方子,給溫白荷瞧過之後去禀告洛輕銘。
溫白荷哪裡懂方子,隻是象征的點了點頭,把人給打發走。
洛輕銘看過之後,對着上面的黃芪點了三下。
蕭易明了,帶着藥方退下。
洛輕銘回到内卧,繼續聽溫白荷訴苦。
他現在倒是不嫌溫白荷羅嗦,趁着風寒未愈,準備讓溫白荷徹底落下寒症,隻靠蕭易還是不行。
等溫白荷睡着,他輕手輕腳回了乾清宮,從乾清宮去了死牢。
此時蕭易也在死牢,剛剛通過送信人給江清酒傳過信。
“不過是幾日見不到心上人,幾日也等不了?”洛輕銘走上前拍了拍蕭易的肩膀,倒是一副許久未見的老友模樣。
蕭易受寵若驚,往後退了一步,紅着臉說沒有。
洛輕銘覺得新奇,不懂江清酒有何手段能讓蕭易死心塌地。
“過了這幾天就讓你回去。”他承諾後又說起溫白荷的藥方。
提起這事蕭易有自己的私心,但此時明顯不能懲治溫白荷,他反而替人求情。
洛輕銘這回聽進蕭易的話,覺得蕭易和自己疏遠,幹脆和人去了宴廳。
蕭易心不在焉,哪裡想宴飲,他還是盡力相陪,努力不讓洛輕銘瞧出破綻。
可洛輕銘早已發現端倪,不過并未借機敲打,而是出言提醒。
“你我于危難中結識,我知你并不喜歡算計,也不喜歡在宮中生活,我許諾你,等事情了了,自會放你出去,蕭易,跟着我的人不多了,我不想到最後和你兄弟相殘,你比我的兄弟還要親。”他說完飲盡杯中酒。
這話倒是真的,他一路走來都是蕭易陪着,提起蕭易他确實感觸良多,可言盡于此。
宮裡是個吃人的地方,手足相殘不是難事,更何況他和蕭易并非親兄弟。
他隻是希望蕭易能懸崖勒馬,别背叛他。
似是被洛輕銘的話感動,蕭易端起酒盞跟着飲了杯。
他沒想背叛洛輕銘,可在這個節骨眼上,說什麼都是多餘。
從他給陳蘇葉解藥時,在洛輕銘看來,自己已經背叛了。
可他心裡的苦誰知道?若非迫不得已,誰願意和自家兄弟反目?
現在說這些都是馬後炮,事情已經做了,結局已經定下,沒有兵戎相見算是好的。
他飲下杯中酒,希望阿酒和他能盡早離開,在洛輕銘發現真相前及時抽身。
洛輕銘突然想抽水煙,于是他吩咐死士去拿。
沒想到蕭易直接攔下。
“朕作為天子,連口水煙也碰不得?”洛輕銘苦笑,這規矩就是用來管他的。
蕭易搖了搖頭,一方面是水煙對身體傷害極大,另一方面是怕洛輕銘上瘾。
“天子有天子享的福,這種老百姓的貧苦樂子還是莫要試。”蕭易搶走煙袋,放在自己椅背後。
洛輕銘無奈,喝光最後一杯酒,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前走。
沒成想前面有顆石子,差點被絆倒,還好蕭易扶了他一把。
蕭易無奈,身上沒帶解酒丸,自然先把人擡到醫廬。
醫廬今兒不知怎得,來求藥的人站了幾排,吵吵嚷嚷的讓人心煩。
他扶着洛輕銘坐下,自己進屋拿了藥,當即做起解酒丸給洛輕銘。
洛輕銘服下後,不到小半刻鐘便恢複如初。
“還好有你,”他晃晃頭,誇贊蕭易。
蕭易說洛輕銘是憂思過重。
其實剛才扶着洛輕銘時,讓他想起很多年以前,自己在山上撿到洛輕銘的時候。
那會洛輕銘奄奄一息,身上都是血,那會他身子孱弱,卻硬生生背人下山,就像今天這般扶着人。
可現在不同了,洛輕銘不再是僅剩一口氣的傷者,而是紫陽的君主,而他也不再是那個病秧子,而是死士是臣子,也是别人的依靠。
他唯獨不再是洛輕銘可以交付生死的兄弟,一切都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