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輕銘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抱的人是溫白荷。
“阿荷,我做了個噩夢,現在有些怕,我好怕你會離開我。”他說這話時,人已經清醒大半,害怕是真的害怕。
不過他是想起夢裡的情景,冷靜下來之後又驚出一身冷汗。
他剛才居然以為自己抱的人是陳蘇葉!看來他真的是瘋掉了。
還好溫白荷并未起疑,此時還在柔聲安慰。
溫白荷起先是不信的,但她感覺到洛輕銘後背的冷汗,倒是多信幾分。
再加上自己确實遇到事情,以為洛輕銘夜有所夢。
回過神的洛輕銘顯然在想其他的事情。
他給溫白荷的香丸足夠溫白荷睡上小半天,怎麼這會便醒了?
“現在什麼時辰?”他問溫白荷,想着千萬别遲。
可溫白荷的回答讓他十分震驚。
現在已經卯時,自己不但沒去早朝,甚至連議事也耽擱。
“我得先出去一趟,半個時辰後回來。”洛輕銘說完急匆匆的離開。
他沒想過自己會睡這麼久,還做了個匪夷所思的夢。
做夢也罷了,自己居然如此失态,他想起自己發顫的手,不敢多做停留。
原來他心裡竟是害怕失去陳蘇葉,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,立刻給程素衣傳信。
哪怕她會笑話他也好,此時隻有她肯和自己說實話。
洛輕銘放出信鴿,還不忘吩咐王讒去密室給人送早膳,再三叮囑放到門口即可。
他使喚完王讒,開始批閱今日的奏折。
洛輕銘并不知道在自己醒來前,王讒已經開始搜宮,而柳瑩今日醒的早,天才蒙蒙亮就醒了。
柳瑩睜眼就看見枕塌旁的字條和黑紫色的東西,仔細一看是核桃仁。
她打開字條才了然,立馬将東西放入口中。
這核桃和她之前吃的都不一樣,加上吃完身體并無異樣,她倒是沒在意,起身下榻之後又發現那人來了信。
“哪裡能是連名字都沒有的人,不願意說就算了。”她輕哼一聲,略微不悅的揉皺信紙,順便将字條燃盡。
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坦白,幹脆原諒那人,她規規矩矩的回了信,想着反正知道那人是女子,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子,還隻在夜晚出現,沒準是夜亭的人。
她剛寫好信,烏桃和雲雀便進門,看見柳瑩已經起身,趕緊上前扶着。
二人進門時窗簾還關着,根本不知道主子已經醒了,自然有些驚詫。
柳瑩回過神也覺得奇怪,平日裡這個時辰她們應該在外面守着,怎麼進了門。
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響,好似招财和人吵嘴,她當即問二人怎麼回事。
“回主子的話,聽說溫衣樓進了賊,那位溫貴人有東西丢了。”烏桃緩緩開口,她隻是聽說,并非親眼所見,開口時猶豫不決。
柳瑩聽完倒是笑出聲。
“她可真是遭人眼紅,不是東西丢了就是有人要害她,咱們這位陛下可有得忙了。”她無奈的搖搖頭,溫白荷的招術,她家失寵的妾室都瞧不上。
“所以王讒帶着人來查。”雲雀及時補充,提醒自家主子隔牆有耳。
一聽是王讒來了,柳瑩朝窗外瞧了一眼,将信放在腰帶裡藏好。
不管王讒敷衍了事還是一絲不苟,白紙黑字的信不能被人發現。
“所以她又丢什麼了?是翡翠瑪瑙還是古董花瓶?又或者是她瞧不上的字畫?”柳瑩佯裝無事,懶洋洋的問了句,卻沒想到烏桃的回答竟是如此。
“是核桃。”烏桃不明白那小賊為何去偷核桃,但主子問起隻能老實回答。
柳瑩這回笑不出來,她猛烈的咳嗽幾下,腦子裡都是烏桃的聲音。
核桃?哪有這麼巧的事情?是她剛才吃的核桃?
她咳嗽幾聲後,聽見響動的王讒推了下招财,立刻沖進門。
本以為能抓住真兇,卻隻看見咳得面色發紅,衣服還未穿好的柳瑩。
他立馬退出去,在門外認罪。
其實柳瑩身着外袍,隻不過是人還沒起,用不着穿貴妃平日的衣服罷了,再加上禁足,更是懶得打扮。
王讒鮮少見到素淨打扮的柳瑩,再加上天色尚早,便認為自己冒犯。
柳瑩吩咐烏桃為她找了件厚披風,又戴了隻寶石步搖才到門口。
至于之前的灰燼還有剛才的信,已經被她藏得好好的。
“起來吧!今日天冷,本宮不喜衣服上縫着的珍珠玉石,卻不曾想讓王侍衛誤會。”她示意烏桃敞開門讓人進去搜。
她問心無愧,自然什麼都不怕。
不僅如此,她還讓雲雀給每人拿上一碗熱粥。
這粥是她為隕月宮準備的,現在正好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