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壞人,不許你們欺負人!”佩蘭揮舞着鞭子,隻要有人敢來她就跟人拼命。
在侍衛們眼裡,這不過是個瘋丫頭,還是個腦子不好使的瘋丫頭。
佩蘭眼見幾人停住,以為自己的法子有用,又揮了幾下,這次鞭子脫手甩了出去,剛好掉在王讒面前。
王讒的表情依然不變,說着自己不是壞人,隻是想找些東西而已。
他是個侍衛不假,可大男子欺負小姑娘實在不占理。
佩蘭絲毫聽不進王讒的話,情急之下居然咬住王讒的手腕。
王讒手腕處綁着皮制的護腕,沒有铠甲堅硬但很難咬破。
他拎着佩蘭的後衣襟,提小貓一般将人抓起來。
佩蘭雙腳剛沾地,就開始大哭,她邊哭邊喊,說他們是壞人,說他們欺負人。
“我說小姑娘,現在是誰欺負誰,是你堵在門口不讓我們進,”旁邊的侍衛忍不住開口。
這話猶如炸雷一般,迅速引起衆人不滿。
“隊長!别跟小姑娘廢話,咱們直接進去吧!”
“就是就是,一看就是個傻的,沒必要浪費口舌。”
衆人吵作一團,勸王讒别被佩蘭迷惑。
“住口!平日裡怎麼教你們的!一個一個的竟擺架子欺負起人來了?”王讒呵斥手下的侍衛,緊接着又和佩蘭說話。
佩蘭心裡笑王讒老實好騙,面上一個字也聽不見,吵着鬧着要他們扮烏龜。
就在此時,任驕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“佩蘭,姐姐怎麼跟你說的,還在胡鬧?”她聲音沒有半分嚴厲,卻給人一種莊重沉穩的感覺。
佩蘭乖乖聽話,抹了抹眼淚,對着王讒做了個鬼臉,然後老老實實的去開門。
見到任驕陽的瞬間王讒有些吃驚。
任驕陽頭發被規矩的梳好,面色慘白如紙,雙眼帶着疲憊卻強打起精神,連指尖都跟着泛白,沒帶任何首飾,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粗布衣衫。
這些也罷了,最讓他吃驚的是,任驕陽居然坐着木輪子。
“您……”他不知如何開口,剛說句話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先出去。
任驕陽倒是無所謂,在人即将出門時開口:“好不容易進了屋子,又去外面吹風,天寒地凍的,别再染上風寒。”
王讒聽完任驕陽的話,立刻收回命令,讓人捂着耳朵站在旁邊。
“有些日子不見,怎麼還會磋磨人了?”任驕陽開着王讒的玩笑,臉上總算帶上其他神情。
王讒心裡泛酸,他對任驕陽是尊敬和愛戴,在他看來,任驕陽不該被削去軍功,更不該困在宮裡,甚至關在冷宮裡。
這冷宮說是間屋子,實際上半點熱乎氣都沒有。
“哪有,手底下的人不聽話罷了。”他想上前推木輪子,卻差點被佩蘭推了一把。
他低頭看去,佩蘭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。
“佩蘭!莫要胡鬧。”任驕陽斥責完佩蘭,對人招了招手。
佩蘭屁颠屁颠的跑過去,又對王讒做鬼臉。
王讒哭笑不得,想着不跟傻丫頭計較。
“這話可别當笑話說,若是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手底下的人,外人更覺得咱們不入流,到時候你手底下的人可真沒辦法做人了。”任驕陽說完這話有些後悔,忙說是句戲言。
王讒一副受教的模樣虛心領受,表示自己定會記在心裡。
“你别同他說,我如今這般模樣,是我自作自受。”任驕陽提醒王讒,莫要将此事告訴洛輕銘。
“可是……”目光相對的瞬間王讒扭過頭應了聲好。
當初的任驕陽是何等風光,将軍之名她擔得起,連自己的功夫也是得到任驕陽指點才有所突破,更是因為任驕陽舉薦,自己才在陛下身邊伺候,可如今……
任驕陽沒有搭話,咳了幾聲後勸王讒搜查過後便回吧!
王讒這會哪裡還有搜查的心思,随便翻看幾下,說是搜查有沒有證據,實際上是檢查任驕陽屋内的陳設。
“走吧!”他示意手下先退出去,自己出門前給任驕陽行了大禮。
不論這位曾經的将軍現在是何處境,以前的恩情他不會忘。
“去送送。”任驕陽吩咐佩蘭跟上。
佩蘭哪怕再不願意,這會子也得老老實實的跟出去。
王讒走着走着卻停下,将荷包裡的銀子都塞給佩蘭。
“我不要,姐姐說不能收壞人的東西。”佩蘭扭過小臉,盡力掩飾自己的嫌棄。
王讒不與人計較,直接将銀子塞到她手心裡好言相勸:“你不告訴姐姐,拿着錢給姐姐買吃的,姐姐又不知道。”
佩蘭心裡翻了個白眼,面上依然懵懂無知,猶豫着要不要接受。
王讒邁開步子先行一步,步子帶着輕快。
之前他不想主子懷疑,一直沒有來過隕月宮,如今見到人,知道人還安全,以後找人幫襯更是方便。
佩蘭聽着王讒離去的身影,覺得又是個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