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歸說,她能感覺到掌心的銀子發燙。
“怎麼都是傻瓜。”她扁扁嘴轉身回了任驕陽居所。
推開門一瞧,任驕陽已經梳洗好,面上并無慘白之色。
“做戲都不做全,當心被發現。”佩蘭調侃時,将銀子擱在桌上。
銀子撞到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,任驕陽的心跟着顫了下。
什麼東西?她沒料到王讒會給她銀子。
“這可不怪我,他執意要我收下,可不是我沒還。”佩蘭趕緊撇清,生怕任驕陽坐實她貪财的罪名。
任驕陽手回目光淡淡道:“無礙。”
她對王讒時有怨的,在她看來王讒是推手是幫兇,以至于許多年過去,她依然無法釋懷。
并非不知道王讒有苦衷,但她被兄弟背叛,實在是太痛了。
“這幾日櫻貴妃不來見我,也沒必要裝下去,至于洛輕銘,發現又能怎麼?”她岔開話題,實在不想接佩蘭的話。
佩蘭也知道,卻堅持說完王讒的話。
她實在不明白,這麼蠢的人是怎麼當上三品侍衛的。
任驕陽隻是笑笑,提醒她閑事勿管。
佩蘭翻了個白眼,拿起桌上的銀子,等會去換點肉吃。
任驕陽則是潛心做簪子,這幾日柳瑩不來,她可以把簪子做好,到時候給驚喜。
“真有你的。”佩蘭誇起任驕陽,給人的炭盆裡添了炭,之後去找夏安換些吃的。
任驕陽拿着刻刀,左思右想也沒有下筆的心思,便又打磨起鋼爪。
此時王讒搜過各宮,回到乾清宮時,洛輕銘已經批改起奏折。
“回陛下,微臣搜遍宮室,并無異常。”他上前行禮回禀。
洛輕銘眼皮子也沒擡,示意王讒繼續說。
可王讒已經說完,沒什麼要講的,幹脆說起柳瑩。
“櫻貴妃重情義,經常拿自己的炭火給陳貴嫔和那位才染了風寒,您看是不是在俸祿上添些炭火,還有陳貴嫔的傷勢嚴重,需不需要差太醫瞧瞧,那位屋内……”從柳瑩說到陳蘇葉再到任驕陽,話說一半就被洛輕銘打斷。
“王讒!你很閑是不是?朕差你辦的事情你沒做到,反而替别人求情?”洛輕銘眉毛一挑,這回倒是睜眼看王讒。
王讒撲通一聲跪下,直言自己的忠心,順便繼續為幾人申辯。
“微臣句句肺腑,都是為了陛下,若是櫻貴妃病重,朝中也不得安甯,若是有人為那位做文章,依然會生事端,至于陳貴嫔,是臣見了于心不忍罷了。”他極力證明自己沒有私心,生怕洛輕銘問責。
洛輕銘忽然歎了口氣,命王讒先起身。
“冷宮完全是咎由自取,若是這會放縱櫻貴妃,那溫貴人要如何自處?”他反問王讒。
王讒剛起身又跪了下去。
他知道這位溫白荷跟程姑娘相近,想來陛下定是要偏袒,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但沒為任驕陽謀福祉,他心裡也難受。
洛輕銘自然看出王讒沮喪,當即說他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。
他倒是懷念王讒蠢笨的模樣,那是他是個閑散王爺,還偶爾幫幫程素衣。
現在看似和之前并無區别,假意逢迎虛與委蛇,實際上心境早已不似從前。
“你若執意想去,那便去吧!”他起身想活動活動,随手抓起上面的奏折去了溫衣樓。
王讒自然跟在後面。
洛輕銘的目的地并非溫衣樓,而是溫衣樓内的密室。
溫白荷還在密室待着,眼下隻有他們二人。
“阿荷!”洛輕銘委屈巴巴的湊上去,即将抱住溫白荷時想起她身上有傷,迅速收了動作。
溫白荷看着洛輕銘,倒是不覺得稀奇,畢竟洛輕銘之前答應她會過來。
她坐在旁邊,剛拿起茶杯,緊接着被洛輕銘接過。
“我來吧!”洛輕銘給溫白荷倒了茶,又給自己斟了一杯。
溫白荷并不想喝,她看了眼杯子,不好拒絕洛輕銘的好意才喝下去。
等溫白荷飲完,洛輕銘隻是看着被子裡的茶,沒有半分要喝的意思。
溫白荷沒開口,他也不說話,過了許久才開口。
“阿荷,他們都逼我,我今兒讓王讒去查刺客,結果回來就和我說柳瑩那裡缺炭,陳貴嫔哪裡重傷,連冷宮缺衣少食都要和我說,非要我給個說法,奏折上也說我獨寵一人。”洛輕銘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後幾乎聽不見。
但他的意思很好的傳進溫白荷的耳朵裡,反正是說自己的難處。
溫白荷的眼神冷下來,她以為洛輕銘故意說給她聽,要分她的權力。
她見過太多這種情景,如今輪到她,真有點舍不得手裡的權,若是洛輕銘真要收回,她隻好先答應再想其他辦法。
豈料洛輕銘根本沒這個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