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蘭還真沒介意,知道東西是柳瑩托人送的,樂颠颠地收下給人一鍋煮了。
她們的帳是她們的事情,她隻負責把任驕陽醫好。
任驕陽不知道東西是柳瑩送的,吃飽喝足後又惦記佩蘭給柳瑩遞信。
于是當晚佩蘭又跑了一趟,去拿柳瑩的物件。
不過她留了個心眼,特意說早上再給任驕陽看。
任驕陽睡了個糊塗覺,早上趕緊去找佩蘭拿信,回來後迫不及待地拆開。
說來也奇怪,看完柳瑩的信,她倒是想到個點子,趕緊從櫃子裡拿出刻刀。
先用炭筆再上面勾勒雛形,再用刻刀攥刻打磨。
倒是個考驗功夫地活,不過對她來說不難,隻是頗費心神罷了。
她想要在柳瑩來見她時送出去,美其名曰沖喜。
“倒是像那麼回事,你這點心思要是用在說實話上就好了。”佩蘭端着藥上前,眼裡帶笑數落柳瑩。
任驕陽沒在意佩蘭話裡的意思,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她誇佩蘭會說,然後笑吟吟地接過佩蘭的藥碗。
藥汁甚苦但良藥苦口,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地給喝完了。
“你厲害。”佩蘭對着任驕陽豎大拇指。
她故意加了味苦藥,藥材雖苦但勝在有效果,沒想到任驕陽毫無顧忌地喝下去了。
那她還能怎麼說,隻能端着碗離開,以後不再惹任驕陽。
任驕陽拍了拍手上的藥渣,又去把手洗淨,才繼續攥刻簪子上的花紋,直到入夜才睡。
柳瑩懂得偃旗息鼓,陳蘇葉修養生息,溫白荷依然大吵大鬧。
她沒辦法冷靜下來,隻要一閉眼,眼前浮現的是自己滿身膿包的景象。
現在身上的膿包消退,她卻覺得身上疼的厲害,還有她的頭發,頭皮癢的難受。
“主兒,您别這樣,您可以用奴才的頭發。”春華眼見勸不住,趕緊拿出剪刀作勢要見自己的頭發。
正在打砸花瓶的溫白荷聽完總算回神呵斥春華放下。
“你我主仆一心同體,你剪了頭發她們會笑話你嗎?她們隻會笑話我,而且這事鬧得人人都知道,我要如何見人?”她倒不是對春華發脾氣,隻是心裡實在難受。
春華噗通一聲跪下,說再怎麼也不該懲罰自己。
溫白荷沒想懲罰自己,不過是拿些花瓶出氣罷了,這也要攔着她?
花瓶宮裡多的是,洛輕銘時常送幾對過來,她覺得不是稀罕東西,砸便砸了反正有得是。
直到春華磕頭說這東西重要她才明白原來千金難求。
她趕緊放下手中的花瓶,嘴上說着春華擔不起事,實際上自己心疼的不行。
春華連聲應和,說是自己的不是,讓主子白白擔了罵名。
溫白荷這會心裡舒坦些,吩咐春華起身将碎瓷片打掃幹淨。
她可不想讓洛輕銘瞧見,以為自己是奢靡放縱之人。
巧的是春華剛掃了大半片,洛輕銘便到了。
洛輕銘看到瓷片時,腦子裡想的是摔在桌下的陳蘇葉,面色頓時陰沉下來。
“阿荷!你沒被傷到吧!”他大踏步朝溫白荷走去,在人身上看了幾遍,毫不掩飾眼裡的擔憂。
溫白荷搖搖頭,以為洛輕銘擔心自己臉色都變了。
“夫君,我實在羞于見人。”她捂着臉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隻要洛輕銘對她越愧疚,她越有機會成事。
洛輕銘攬着人肩膀,怕人身上有傷,不敢用半分力氣。
“阿荷!我說過沒人能傷你,你若是覺得見不得人,我讓宮裡上下全都将頭發剃光。”他說的十分認真,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。
溫白荷突然笑出聲,這是皇宮,又不是寺廟,全剃光做什麼?出家當和尚?
“到時候旁人又要說我禍亂後宮,我可擔不起。”她尾音帶着委屈和洛輕銘撒嬌。
洛輕銘心被軟化,語氣更是輕柔緩和:“她們不敢說你的不是,說你便是說我,我會給你出氣。”
他放開溫白荷,拿出小刀割斷自己大把頭發,說是給溫白荷挽發用。
溫白荷又氣又心疼,覺得洛輕銘像小孩子一般胡鬧。
沒等他開口,洛輕銘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變出一團黑色的花,他揉了揉花朵,花瓣展開竟是個發髻。
溫白荷從沒見過這些,在阿默隻是看人用彩繩打辮子,還是主子栽培她的時候才開始梳發髻。
但她那個時候也不曾見過這個東西。
當時主子說不能梳高發髻,那樣太不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