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好的蜜裡調油,不曾想有不速之客推門而入。
任驕陽風寒未愈本就受不得風,見風之後猛烈的咳嗽幾聲。
“喝藥。”佩蘭也不想來打擾二人,實在是看不下去。
按照任驕陽那個石頭性格,她們要是想在一塊,怕不是真要等到下輩子,她可不想等。
“什麼藥?”柳瑩不覺得佩蘭會害任驕陽,但任驕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病了,她總得問問是什麼病。
“風寒。”佩蘭說完将盤子往柳瑩手裡塞,緊接着帶剛進門的雲雀離開。
雲雀正準備說什麼,卻發現佩蘭手勁大的厲害,自己怎麼也不能掙脫。
“你湊熱鬧幹嘛?”佩蘭知道雲雀好心,可有時候好心容易辦壞事。
雲雀還沒說話,猛然發現佩蘭居然不磕巴了。
“你……”後面的話她沒說,誰都有危難的時候,沒必要堵死别人的路。
“要是想去邀功便去。”佩蘭笃定雲雀不會告發她,但說話時聲音依然有些發抖。
她怕自己賭輸,但又必須要賭。
人不可能當一輩子縮頭烏龜,她想和雲雀做朋友,自己總得付出誠意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去?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?”雲雀有些明白佩蘭,可又不太懂。
這般明哲保身的人,怎麼會突然和她坦白。
“自然是想交你這個朋友,你主子是個好人,我不會恩将仇報,你身手不錯,我就想跟你過過招。”佩蘭嘴上說着卻沒真的動手。
雲雀呆呆的應了聲,佩蘭的事她不會說出去,但是佩蘭不傻,她得緩緩。
“我不會傷害你們,剛才把你叫走實在是不适合待在那兒。”佩蘭瞧雲雀是個榆木腦袋,自己還要逐字逐句解釋。
雲雀不解,明明她們需要幫忙,怎麼就是礙眼了?
“你沒發現她們……算了,跟你說你也不懂。”佩蘭歎了口氣,瞧雲雀這般蠢笨,哪裡懂感情。
“你快說呀!”雲雀的興緻被吊起,她追着佩蘭問。
佩蘭甩甩手回了句,等你有心上人就明白了。
提起心上人,雲雀的臉頰瞬間紅透。
佩蘭剛巧回頭,立馬察覺到雲雀不對勁。
“你有心上人?”她驚訝榆木腦袋也會開竅,剛才還笑話人家,現在看來是自己鬧了笑話。
雲雀搖搖頭,但面上的紅雲并未消散。
“你快跟我說說。”這下佩蘭在意起來,見雲雀不說,還要和雲雀過招,要是自己赢了便讓雲雀開口。
雲雀見佩蘭架勢做足,一副要和她打架的模樣,趕緊勸人乖乖坐好。
佩蘭不怕被人發現,她還怕佩蘭被抓走。
“怕了你了,我跟你說還不行?”她深吸一口氣才開口:“他啊!是個很好的人,對我從來都是謙和有禮的,但有些事卻不容許别人反駁。”
她想起齊衍幾次堅持都是為了她,去救雀鳥也好,其他的事也罷,齊衍對她是真的體貼。
佩蘭仔細聽着,絲毫沒有打斷雲雀的意思。
“你若說他聰明,有些時候像隻呆頭鵝,可有的時候又精明的像隻狐狸,他手巧,經常會做些小玩意給我。”雲雀說着,忍不住摩挲腰間的荷包。
荷包裡的火粉已經散去,但她依然覺得荷包是暖的,上面帶着齊衍的情意。
是她沒辦法回應的情意。
“那山楂丸子,是他做的?”佩蘭總算找到個話頭,連忙開口問。
雲雀點點頭,眼底的情意根本藏不住。
“是啊!還有山藥丸子和陳皮糖,齊簡衡這個人,真的是很好的人。”她說了前半句,眼淚跟着落下來。
“他說娶我是他高攀,怎麼會呢!齊小太醫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,我其實特别想和他說,我也喜歡他,但是我不能。”似是沒有同人講過這些,她話匣子打開,一下子沒收住。
佩蘭趕緊用袖子擦去雲雀的眼淚,如今天冷,若是哭起來,臉會凍傷的。
“沒事,我要是傷了臉,就去找他給我治,治不好不給錢。”雲雀破涕為笑,順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。
“人家才不想要你的錢!你們兩情相悅,幹嘛不在一塊?”佩蘭本來不想問,可她想着萬一能找到辦法成人之美也是好事。
雲雀隻是搖搖頭。
她要怎麼和佩蘭說?自己表面上是宮女,實際上是殺手?
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,死士也好殺手也好,不都是聽命令行事的傀儡,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分别。
“雲雀!人生在世沒有兩全,有些人活着已經很艱難,你有你的苦衷,他也有他的難處,你不如去找他商量商量,若是有困難,有什麼我能幫忙的,你開口我一定幫。”佩蘭不知道怎麼勸雲雀,無頭蒼蠅似的,最後隻是認真承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