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奇怪,柳瑩總覺得屋子裡飄散着一股熟悉的味道,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味。
想着過會要去見任驕陽,她立刻打開信紙。
信上寫着東西已經送給心上人,但心上人隻是感謝并無其他反應,那要如何做?她還有機會嗎?
柳瑩不解,若是藏在心裡,又何必讓人知道?何必要一個機會?
若是不藏為何不說清楚,免得都惦記。
她問信中人是不是不甘心?真放不下不如盡早挑明。
其實哪裡是信中人需要解惑,分明是她自己,是她想和任驕陽挑明。
許是覺得自己過餘直白,她又在後面補充:“許是今生注定命裡遺憾,不如就此作罷,如何選擇全憑你本心,不留遺憾最好。”
她長歎一聲,心裡堵得慌,一方面是擔心這位信中人和她的心上人,另一方面是擔心自己的心上人。
等任驕陽痊愈,自己要親手把她送走,這何嘗不是一種遺憾?
她收好信,餘光瞥到旁邊的玉如意,突然想把這東西給砸了。
如意,她怎麼如意?
說是如此,她還是喚雲雀進門老實的梳洗打扮去見任驕陽,這是她為數不多能和人見面的日子,往後餘生都要細數這些日子過活了。
臨出門前,她帶着未縫制好的荷包出門。
總要讓人瞧瞧,若是不滿意還能改一改,總比人離宮後瞧着不滿意才好。
近日發生的事情實在算不得吉利,她這一路都想着如何脫困,抿唇不發一言。
等見了任驕陽,一時沒反應過來,依然沉默的看着腳下。
“這是怎麼了?”任驕陽瞧柳瑩不對勁,自己推着木輪子到柳瑩身旁。
柳瑩還沉浸在今早小全子的消息裡,全然沒發現任驕陽已經到眼前。
任驕陽隻好和雲雀求助。
“主兒今天得了賞,是上好的羊脂玉刻制的玉如意。”雲雀頓了頓才繼續答話:“溫衣樓那位後兒要去内務府選人伺候,今兒和明兒遷宮。”
難怪她心裡難受,任驕陽伸出手在人面前揮了揮。
柳瑩聞到股熟悉的味道,才回過神就看見任驕陽在她眼前。
她下意識回給人一個笑容,推着木輪子往屋裡走。
任驕陽本想問幾句,眼下人多,想着過會再問。
她根本不關心溫白荷遷宮會如何,别找柳瑩麻煩就好,不然下次不隻是是火蟻了。
“我有個朋友,是近日才結識,但近日不太平,我有些擔心她的情況。”柳瑩開口時,眉眼間帶着擔心。
她不明白這小賊怎麼溜進溫衣樓,是去見心上人?
喜歡上溫衣樓的人,也讓她擔憂。
她沒注意到自己說這話時,任驕陽的面色出齊的難看。
“你喜歡她?”任驕陽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,不受控制的說了這麼一句,說完之後恨不得扇自己巴掌。
柳瑩轉頭看向任驕陽,眼裡盡是驚詫與不解。
“人家有心上人。”她怕任驕陽誤會,最終還是撇清關系。
任驕陽應了聲不知說什麼好,後背上冒出冷汗。
她還以為自己暴露,眼見柳瑩沒發現是她,又開始寬慰柳瑩。
“她能在宮裡來去自如,想必是有些本事的,你不必如此擔憂,若是被抓住早就傳出消息。”她說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,仔細盯着柳瑩的反應。
但柳瑩依然不放心,隻是眉頭稍微撫平了些。
“其實我有别的事情要問她,若是她出事,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斷了。”柳瑩如實回答,在任驕陽面前她沒有隐瞞。
任驕陽想起之前柳瑩在信上問她,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。
“你是通過她,想找别的什麼人,不如和我說說,我來幫你找?”她主動請纓,想要幫柳瑩的忙。
柳瑩卻搖搖頭,拒絕任驕陽的好意。
“我想找的人并不好找,我和他許久未見,許是死在無人知曉的巷子裡,許是死在尋找我的路上,再不然開了家藥鋪,過着溫飽平淡的日子。”她的眼眶泛紅,擡手揉了揉。
“别動!我給你吹吹!”任驕陽立刻阻止柳瑩。
她看見柳瑩眼尾處落了根眼睫,此時上手,定會揉進眼睛裡。
柳瑩睜大雙眼,等着任驕陽湊近。
感覺一股藥香沁入鼻腔,她看着任驕陽越湊越近,心髒要躍出胸膛似的。
她害怕任驕陽聽見自己的心跳,臉也控制不住的發燙。
任驕陽的鼻息近在咫尺,她的目光落在伸向臉頰的手上,從手移到唇上。
她甚至想着任驕陽的嘴唇上薄下厚,觸感一定十分柔軟。
隻瞧見薄唇輕啟,一張一合之間,任驕陽抽手,然後往後挪了挪。
此時柳瑩還未回神。
“吓到了?是我唐突,你别怪我。”任驕陽在柳瑩眼前揮揮手,順便揚了揚手中的睫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