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輕銘聽完皺眉,帶陳蘇葉賞雪是一時興起,怎麼像要人命一樣?
他不過是想帶着陳蘇葉去院子裡樂呵樂呵,看陳蘇葉堆雪人,看她打雪仗,讓她像之前那般對他笑。
可陳蘇葉如今在他面前扮相十足,俨然一副可憐蟲模樣。
語氣和他的母親或是其他失敗者一樣讓人心生厭惡。
他不喜歡如今的陳蘇葉。
“既是身子骨弱,也不必出門,明兒差孫德榮來封封門窗,少見風病才能快些好。”他聲音清冷,說的話如同巨石砸向陳蘇葉。
陳蘇葉不明白怎麼會如此?哪怕是再小的要求也得不到滿足,她隻是想拿着椅子出門,這也不行?
若是換成溫白荷,怕是腳不沾地,走路都要人背。
“嫔妾失言,請陛下勿怪,嫔妾可以出門賞雪。”她立刻改口,若是叫人封死門窗,她這輩子都别出去了。
洛輕銘聽完心情極好,牽着陳蘇葉的手往門外走。
陳蘇葉往後縮了縮,強忍着月事帶來的疼痛掙脫洛輕銘。
“雪天寒涼,陛下莫要着涼。”她小跑到榻前把僅有的圍領給了洛輕銘,之後自己披上不厚的鬥篷,又多穿了雙襪子,臨行前将寒星給的手捂帶上。
她現在萬萬不可着涼,又沒有禦寒的衣物,隻能多穿幾件。
洛輕銘本來心中一暖,正想關切陳蘇葉,就發現她手上帶着别人送的手捂。
他不動聲色,牽着人往外走。
陳蘇葉難得呼吸新鮮空氣,面上倒是沒之前那般死氣。
她的心情如這些白雪,從高處落下,被風吹起又再次落下。
許是她神情明顯,洛輕銘以為她感慨是因為心思思念着什麼人。
比如寒星。
“你啊!真心喜歡就去玩兒,朕瞧着你,等玩夠了再回來。”他不等陳蘇葉反應,伸手拿去她手中的黑色手捂。
這次他确定,東西是死牢裡來的。
陳蘇葉對此懵然不知,怔愣的看着洛輕銘。
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事,已經到冷宮還不夠?非要像淩遲一般折辱她。
最終她也沒辦法,隻得對洛輕銘投降。
月期本就畏寒,又是雪天,她還得待在雪裡,高高興興的堆雪人,隻是因為洛輕銘樂意看。
她不得不做,洛輕銘喜怒無常,她怕真被關進起來。
估計是從她身上找溫白荷的影子吧!
陳蘇葉想不清楚,自己身上哪有什麼溫白荷的影子。
她面色慘白,感覺面前的雪人是血人。
它身上是鮮紅的,是自己用血肉堆得。
直到她踉跄幾步,才被洛輕銘叫回。
像喚畜生一樣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,分不清顔色,隻覺得白茫茫一片。
等陳蘇葉走到洛輕銘身旁,洛輕銘才發現陳蘇葉不對勁,雙眼渙散,身子搖搖晃晃的。
他發現陳蘇葉衣裙上沾了血,立馬傳了蕭易來,面上難得緊張。
蕭易見到陳蘇葉時也是一愣。
好好的姑娘,怎麼幾日不見變得如此憔悴,他立刻給人探脈。
還好不是疑難雜症,隻是需要精細養着。
“她怎麼樣?”洛輕銘說服自己,想着要是陳蘇葉現在有用,得盡力醫治。
蕭易倒是沒回答,而是反問洛輕銘她怎麼會如此?
“許是出門賞雪玩得高興。”洛輕銘漫不經心回了句,緊接着催促蕭易解釋。
蕭易心下一冷,沒什麼好說的,始作俑者在這兒呢!
陳蘇葉知道自己月期,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外面玩雪賞雪不說,雙手還凍得發紅。
“陛下,你若真心喜歡自當捧在手心裡愛護,何必處處針對?微臣自知僭越,可也希望陛下能聽臣一句,您好不容易才動心,不該如此折騰她,她不過是尋常人家得女兒,更何況如今無依無靠的。”他實在看不過眼,幹脆用洛輕銘能聽進去的話勸洛輕銘。
洛輕銘的确聽進去了,他緊抿薄唇,似是有些動容。
但他依然不知道陳蘇葉的病症,隻好再次催促蕭易。
“月期受寒。”蕭易不好開口,這事要如何講明。
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事讓洛輕銘失控,同時清楚自己不該問。
“微臣告退。”他确實沒開口,說完便告退離去。
他想着盡快離去,免得消息傳出去,會影響陳蘇葉。
出門時發現雪地裡有一塊凹陷的黑洞似有蹊跷,他上前查看,哪裡是什麼黑洞,是個黑色手捂。
摸到手捂的瞬間他便明了。
“原來是這個緣故。”他歎了口氣,為陳蘇葉的來日擔憂。
寒星送禮洛輕銘吃味,陳蘇葉要熬一陣。